至於十三跟卞宇宸,他們倆的畫技竟都很好,最終九個病患參與者中,七人都通過畫畫完成了今日的“治療”,得到了可以取回自己行李的首肯。
治療結束後所有參與者都有短暫的自由活動時間,不過今天護士們並不打算分散開來去尋今晚藏身的地方。病患們也不急著去護士長導診台那找瑪麗姑姑拿行李。他們都留了下來,想看看書架上以前的病患們留下的“作品”。
蕭斯宇就近隨意抽出一本薄冊子翻看幾頁後說:“以前也有人畫畫沒寫字,我手裡這一本全是瑪麗姑姑的畫像。”
“我這本全是字。”陳雲也捧著一本冊子說,“寫的都是他們每晚看見的幻象,很像日記。”
呂朔舉著手裡的冊子晃晃:“這本也是。”
無法分辨病患自己的宋清芸抓緊時間追問:“上面寫了什麽。”
這也是鄭書想問謝印雪的問題。
“上面寫……我們都會死。”陳雲越看冊子表情越凝重,“即便是找到了擺渡者npc。”
通關全靠和擺渡者npc做交易的蘇尋蘭本能地反駁:“不可能。”
陳雲把冊子遞到她面前:“上面就是這樣寫的,你看。”
【我會死的……我會死的……今晚我一定會死!這個副本根本沒有人能夠通關!哪怕找到擺渡者npc都沒用……沒有用……死!死!死!死!死!】
陳雲翻到的那一頁,上面就寫著這麽一句話,後面的幾個“死”字字體頗大,佔據了大半頁,字跡也非常凌亂扭曲,看得人心中莫名生寒。
卞宇宸也在書架上不停的翻看:“這些冊子裡,還很多參與者都這麽說。”
再不就是類似蘇尋蘭呵胡利寫的那種關於幻象的恐怖描述,除此以外沒別的了。
鄭書聞言卻不置可否道:“找到擺渡者npc沒用,可能是找錯了人,也可能是達不到擺渡者npc開出的條件,這些話或許會擾亂我們的神志,不要太在意,更何況……”
他稍微頓了下聲音,崔如潔就接住他的話繼續說:“我們是護士,你們是病患,你們的通關條件目測是需要完成治療,並拿到醫生開出的病愈證明。”
“你都這麽說了。”胡利聽出了崔如潔的弦外之音,盯著她道,“看來你們的通關條件和我們不一樣。”
他們至今都不知道護士的《工作人員守則》裡寫了些什麽。
護士參與者和病患參與者的矛盾再次出現,娛樂休閑室內的氣氛一時冷滯。
胡利沉默半晌,突然轉身面向湘妃,朝她深深鞠了一躬:“湘妃,我再一次鄭重和你道歉。昨晚是我鬼迷心竅、找不到其他護士也找不到怒惱羞成怒拿你撒了氣。”
湘妃感覺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警惕道:“你想說什麽?”
“我們不能再內鬥下去了,我想活命,你們都聽醫生說了,我再不睡覺會越發重,我今晚必須吃藥睡覺。”胡利把蘇尋蘭拉出來當墊背的,“昨天蘇尋蘭不就說了嗎?大家可以合作起來,晚上我們找你們拿了藥老實睡覺,你們回宿舍休息,這樣大家都好。”
這一回護士參與者不似昨日有人反對了,今時不同往日,昨天他們還有得選擇,但今天,胡利的話既是提議,也是威脅——他的病情是所有病患參與者中發展最快的,若無意外他也是第一個死的,他昨晚就乾出了遷怒湘妃的事,難保他被逼急了不會拉人玉石俱焚。
喻鳳竹詢證其他病患參與者:“你們也全都要吃藥?”
蘇尋蘭說:“我吃。”
十三說了進娛樂休閑室後的唯一一句話:“我也。”
卞宇宸徐聲耐心道:“之前不吃是不知道副作用是什麽,現在都知道了,我們不會不吃的。”
喻鳳竹道:“好吧。”
胡利看雙方至此都再沒人吭聲反駁了,便說:“行,看來大家意見一致,那我們分一下今晚誰找誰藥拿藥吧。”
最終大家共同約定:今夜所有病患參與者都躺在自己的病床上,護士參與者們會去對應的病患床前,親自盯著其吃藥入睡。
說實話做完這一切之後,大家都像是卸下了什麽重擔輕松了不少。
鄭書邊做著舒展運動活動關節邊和穆玉姬聊:“今晚有時間好好捋捋我們為什麽睡不著了。”
也唯有今晚有時間。
因為病患今晚就算再吃一回藥,副作用也僅僅是白天會被醫院裡遊蕩的病人們觸碰,大家都只知道“幻象”的第二階段是什麽,而繼“被觸碰”後的第三階段是什麽……得再等等才能知曉。
眾人陸續朝休閑室外走去,到護士長導診台那找瑪麗姑姑。
病患參與者們主要是來拿自己的行李,護士參與者則是想弄明白他們的行李什麽時候可以拿。
“你們今晚又不會遇到危險,拿什麽行李呢?”瑪麗姑姑說著,還愛憐地摸了摸提問人林月的臉蛋,“工作很辛苦都沒睡好吧?看你臉色差的,食堂六點開飯,待會去吃點好的補補身體。”
拿到行李的病患參與者們自己多多少少都帶了點口糧,覺著食堂的飯有沒有他們的份無所謂,何況食堂就算管飯他們未必敢吃,萬一仍舊是“藥膳”呢?故他們都吃自帶的食物。
不過當呂朔拿著自己事先備好的壓縮餅乾在啃時,一抬頭卻看到柳不花從行李箱內掏出個藍色噴瓶,滋啦滋啦往頭上一頓噴,噴完後又摸出個小罐子,用食指挖了點裡面的白色膏狀物,把它均勻地塗抹在自己的每一片“花瓣”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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