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驗證一下這個推測的正確性,鄭書繞到正提筆寫字的謝印雪身後,問道:“謝印雪,你在寫什麽?”
謝印雪回他:“食譜。”
“是中文嗎?”
“是。”
鄭書覺著謝印雪沒有理由騙他,畢竟他們後面還要繼續合作拿藥,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是一夥的,既然如此,那謝印雪說他寫的是食譜肯定沒錯,問題謝印雪口中的中文字在他眼裡,皆是一串串毫無意義的鬼畫符。
“我看不懂。”周圍人多眼雜,鄭書也不好直接告訴謝印雪他昨晚交給自己和穆玉姬那本日記本的異樣,就在這句話說完後又暗示了一遍,“全都看不懂。”
“中文你都看不懂,你不識字嗎?”
現任二十四孝乾孫子胡利聽見他們的話湊過來瞥了一眼,只見謝印雪面前的白紙上赫然寫著十九個大字。
字不多,也簡單,還沒有生僻字,卻屬實是胡利不能理解的東西——
【人頭飯的製作材料:一粒大米,或一顆人頭。】
胡利:“……好吧,我也看不太懂。”
隨後他又扭過頭,去看了看柳不花的作品。
柳不花沒寫字,他在畫畫。
“你畫的是牡丹吧?”胡利震驚道,“我靠,你這畫的也太好了!”
柳不花迄今為止所有表現都瘋瘋癲癲的,胡利已經默認他是真瘋了,但此刻柳不花卻用一支再普通不過的黑色碳素筆,數分鍾內就繪出一朵盡態極妍、栩栩如生的牡丹花。
柳不花得意道:“畢竟是我的自畫像。”
胡利:“?”
第156章
無論是柳不花剛進副本時的人模人樣,還是如今看久了就容易掉san值的人頭花病人形象來講,這幅繁盛美麗的黑牡丹都不可能是他的自畫像,胡利也不知道柳不花哪來的自信說這種話。
何況不僅是胡利,哪怕是曾和柳不花、謝印雪兩人共處過初始副本的呂朔,現也已經有些記不清柳不花的本來面目了,他和蕭斯宇還沒想好要寫或是畫點什麽,聽見柳不花說畫了自己的自畫像,就走近青年身側想觀看參考一下。
“你花了自畫像嗎?我想看看。”
柳不花直接把畫高舉起來,大方道:“隨便看。”
“好看是真的好看,就是……”蕭斯宇神情複雜,“不怎麽像你。”
湘妃、宋清芸和崔如潔幾個圍觀的護士妹子也附和道:“……確實。”
“你們覺得不像嗎?”黑瞳歩醫生卻在這時忽然插入眾人的對話,聲音中竟還有著難得的輕松笑意,他平時不是冷笑就是嘲笑,像此刻仿佛是發自內心的歡愉笑聲極其罕見,“我倒是覺得挺像。”
他從柳不花手裡取走畫紙賞玩了兩分鍾,最後由衷讚歎:“不錯,我要叫瑪麗姑姑把它裝裱起來,掛在走廊裡留給以後的病人瞻仰。”
柳不花聞言還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眼珠子下垂目視地面,嘴巴則揚過眼睛,張合著和黑瞳歩醫生謙虛道:“哪裡哪裡,您過獎了。”
黑瞳歩醫生不住地點頭,抬手拍著柳不花的肩膀欣慰道:“治療對你來說很有效果,你已經開始像個正常人了。待會去找瑪麗姑姑拿你的行李吧。”
眾人顧不及吐槽柳不花到底哪像個正常人,因為他們大部分注意力都在黑瞳歩醫生的最後一句話上——可以取回自己的行李。
副本最初,幾乎所有人手中都帶著或多或少的行李,可去了一趟一樓集合回來後,那些行李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蘇尋蘭問過瑪麗姑姑,得到的答案是:【我檢查到你們的行李中藏有武器,病患怎麽可以接觸這些危險的東西呢?我先幫你們保管著,等你們的病情有所好轉,能控制自己的行為時,我再交還給你們吧。】
蘇尋蘭聽完這一番話還覺著是瑪麗姑姑在針對他們,畢竟她討厭住院病患是寫在臉上的事。
但後來身為護士的喻鳳竹也過去問了,卻得到了另一段話:【我檢查到你們的行李中藏有武器,可能會對醫院裡的病人造成傷害,所以暫時由我代替你們保管,等你們可能遇到危險時,我再交還給你們吧。】
——簡而言之,不管是護士還是病患,都得到某個特定時刻才能取回自己的行李。區別就在於,病患是病情好轉時,護士們則是可能要遇到危險時。
現在,病患的能夠取回自己行李的時刻貌似已經到了:只要讓醫生覺得他們的病情有所好轉就行。難怪今天的“治療”需要有心理醫生在場,襯得護士們好像都沒什麽用。
“我不覺得我乾哥哥的病情有所好轉。”不過聽到這兒,胡利就再也忍不住,“我覺得他病得更重了。”
陳雲、呂朔和蕭斯宇他們聽了都想點頭。
回想第一個副本時,面容清雋,修長如竹的柳不花是一個多麽儒雅的男子啊,如今他都快變了個物種了。
“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我說他好了他就是好了。”黑瞳歩醫生不允許有人質疑自己醫術,冷冷橫了胡利一眼,指著他面前空白的紙張說,“什麽都不會寫,也不會畫,你已經病得這麽重了嗎?要不要我給你拿本填色畫本來填色?”
胡利趕緊坐回位置上作苦思冥想狀:“可我不知道寫些什麽啊。”
“實在不知道,那就記錄你真實的所見所聞。”黑瞳歩醫生寒聲道,“根據這些真實畫面和文字,我才能判斷你的病情狀況。”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