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溫存葉看見安然無恙的段丹眉同樣很驚訝,因此結巴了幾秒,但很快就想好了借口,解釋說,“我們家車壞了,我在打車準備帶騫騫去醫院呢,騫騫手受傷了我怕他痛,不好牽他。”
段丹眉也瞧見段文騫指尖的傷了,她心疼的半死,可目前要緊的是帶兒子去醫院,就伸手攔下一輛恰好經過的出租車道:“算了算了,還好沒出事,我先帶他去醫院。”
三人上車離開小區門口,任聆鳳落寞地躲在路邊的樹蔭下,不過她又很快過來,敲了敲車窗詢問謝印雪:“能再請您去醫院看看騫騫嗎,您也看到了吧?他媽媽背上趴著……”
“我看到了。”謝印雪頷首,輕聲道,“我們會去的。”
“醫院那邊病人多,我不去了,對他們不好,而且他身上有符,我靠近不了。”任聆鳳用殘存的左手攪著自己的衣擺,局促道,“求求您一定要看好騫騫和他媽媽。”
“好。”
謝印雪答應她後,就叫柳不花跟著段丹眉他們的出租車,趕緊朝醫院駛去。
途中,默不作聲許久的沈秋戟忽然又講話了,他說:“我也看到了——”
“我看到段文騫媽媽背上,趴著一個鬼嬰。”
柳不花“咦”了一聲:“你怎麽又能看到了?任聆鳳你看到了嗎?”
“看到了一會兒,她去拉段文騫的時候,我看到了。”沈秋戟回憶著自己剛剛看到的景象,如實說,“好像她只要在段文騫身邊,我就能看見她。不過她救下段文騫後,我又看不到她了。”
“你的陰陽眼真是奇怪。”柳不花聽完更加納悶,“怎麽時好時壞的?”
沈秋戟張了張口,像是想說什麽,但最終卻沒說,蹙著眉頭望向窗外。
跑車的速度到底是要比出租車快些,他們抵達醫院的時間和段文騫差不多,方便在掛號區“碰巧”偶遇。
段文騫之前那麽勇敢,指尖都掀了也咬著牙一聲不吭,結果見了媽媽後就開始撒嬌大嚎,哭得稀裡嘩啦,段丹眉怎麽都哄不好,她正急時,段文騫看到同學沈秋戟竟然也在,馬上歇了聲,約莫是不好意思哭,吸著鼻子問沈秋戟:“沈秋戟,你怎麽也在這裡?”
沈秋戟面無表情解釋道:“我肚子痛,老師打電話給我大哥和叔叔,讓他們來接我了。”
“你好,我是沈秋戟他叔叔。”謝印雪很喜歡小孩子,他彎著眉眼在段文騫面前蹲下,向他打招呼,“你就是段文騫吧,阿戟他和我說過你呢。”
“沈叔叔好。”段文騫以為謝印雪和沈秋戟一樣也姓沈,問過好後聽見謝印雪說沈秋戟在他面前提過自己,頓時有些心虛,“他說我什麽了?”
沈秋戟不會和家長告狀,他曾經欺負過他的事了吧?
謝印雪看穿了段文騫的心虛,不過他怎麽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沈秋戟自己都沒記仇這件事,現在還特地為了救段文騫跑了這一趟,謝印雪就說了個段文騫會信的話:“說你家有錢。”
段文騫松了口氣,撫著胸口說:“那確實。”
段丹眉立刻屈指敲了下兒子的腦門,教育他不能炫富,不能虛榮:“你怎麽說話呢?不許這樣。”
段文騫也記起了沈秋戟“窮”,有些悻悻。
他們聊了幾分鍾,在藥方和付費處給段文騫跑腿的溫存葉終於忙完了,領著藥走回休息椅處找段丹眉和段文騫匯合,在看見段丹眉和兩個長頭髮的男人聊天時愣了愣。
“沈先生,這是我老公,他姓溫。”段丹眉幫忙介紹道:“老公,這是騫騫同學的叔叔,姓沈,也是帶孩子來看病的。”
謝印雪聞言側首,目光落向溫存葉,微笑著說:“溫先生,你好。”
溫存葉朝謝印雪輕輕點頭:“沈先生。”
謝印雪沒糾正他們對自己姓氏的誤解,在溫存葉面前,他也不提任何鬼神靈異相關的話題,就像個普通的帶孩家長,偶爾提幾句孩子的學習問題。
柳不花比較健談一些,尤其是在面對漂亮美女的情況下,等到他們分別時,柳不花已經把段丹眉的微信號弄到手了。
三人目送段文騫一家三口走出醫院。
沈秋戟雙眉緊皺:“師父,我看著她背上的鬼嬰怎麽有時候在,有時候不在?是因為我的眼睛時好時壞嗎?”
“我看也是一樣的。”謝印雪淡淡道,“溫存葉在段丹眉身邊時,那個鬼嬰不敢靠近,他一走,鬼嬰就來了。”
他們來醫院前,任聆鳳說過一句“他身上有符”,謝印雪一開始覺得她說的是段文騫——段文騫身上確實有沈秋戟給的護身符。
然而現在來看,那個“他”,指的應該是溫存葉。
段文騫就算有符,那也是曾經,在任聆鳳冒死救他的時候護身符就應該在抵擋陰靈靠近時化為符灰了。
柳不花聽到這,就感覺溫存葉身上帶的符,絕對不一般。
他能搞出這麽邪門方法想咒死段文騫和段丹眉,會為自己留護身符保命沒什麽奇怪的,奇怪的是他的護身符,竟強到能叫嬰靈那樣強大的怨魂都避之不及,半點不敢近身。
柳不花忍不住悄悄問謝印雪:“是您畫的符嗎?”
謝印雪挑眉否認:“不是。”
他怎麽可能給比朱易琨還人渣的人渣畫護身符保命?
“對哦,應該是專精驅邪降鬼的天師畫的吧。”柳不花也覺得自己想岔了,謝印雪只是涉獵的玄門法術多,又不是專門搞這個的,術業有專攻,那些天師所繪的辟邪符篆,比沈秋戟這種半吊子強不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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