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象顯示要我放下。”卞宇宸放下水晶瓶,深吸一口氣倒空裡面的液體,做完這一切他才微笑著看向謝印雪道,“我的卦象從不出錯,所以我不會喝的。”
以諾還在氣急敗壞呢,脾氣都變差了,不耐煩地問話:“行了行了,知道你們不願意喝了,那你們到底是今天走,還是明天走?”
問完他又頓了頓,忽地改口:“要不還是明天走吧,瑙洛塔城風光好,你們還沒遊玩觀賞過呢,不如……”
聽到這步九照終於開口了,可聲音卻仿佛淬冰般森寒:“今天就走。”
以諾聽得出他心情不好,又感覺自己就這樣噤聲的話很沒面子,便將目光幽幽地落向應倚靈和宋曲悠,笑容詭異,陰惻惻道:“你們兩個也要走嗎?喝了不死泉水,卻不留在瑙洛塔城的話……是會死的哦!”
應倚靈和宋曲悠聽了他的恐嚇,瞠大雙目,眼底滿是恐懼。
鄭書則長舒一口氣,也趕緊把水晶瓶扔掉,慶幸道:“我他媽就知道這玩意喝了準沒好事!還好我沒喝。”
“不死泉水隻對留在瑙洛塔城的人生效。”
謝印雪瞥了一眼城門口的死而複生的蝴蝶,淡淡道:“喝下不死泉水又離開了這裡,大概就無法長生,最後會像正常人一樣生老病死。”
“這樣子嗎?嚇我一跳。”宋曲悠的心臟如坐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那喝不喝出去都會死啊。”
“好吧,居然被你發現了。”被拆穿了以諾也不沮喪,仍像個地產推銷員似的堅持不懈和眾人訴說瑙洛塔城有多好,“不過你們不覺得這樣也很好嗎?瑙洛塔城的居民都很好,帥哥美女應有盡有,你們生活在這裡,可以正常戀愛生兒育女,既不用為吃喝發愁,也不會死亡衰老,除了沒有手機網絡,和你們平時的生活也差不多呀,為什麽不想留在這裡呢?”
表面猛男實則孝子媽寶的詹蒙說:“不行,我媽還在等我回去呢。我回去後還得馬上換衣服,不然她看到我穿女裝要把我腿打斷。”
牧金海也說:“就是啊,我必須有網,比起長生不死,我更想回家打遊戲。”
以諾罵他:“你沒出息!”
“是的,我是廢物。”牧金海擺爛地聳聳肩,很無所謂道,“三塊金磚夠我好久的網費了。”
柳不花捋著自己的粉頭髮道:“我也是,我還等著老死了下輩子重新投胎呢,真的不想繼續做人了。”
以諾:“……”
這些人好話聽不進,以諾隻好來硬的了,他問大家:“可是離開這一關,你們確定還能在後面的副本裡活下來嗎?”
“實話告訴你們吧,鎖長生共十關,這才是你們的第幾關?離開這裡,你們想要再獲得長生,就得通關十關了。也別怪我看不起你們,以你們的資質,這一關就是你們唯一能獲得長生的機會了,好好想想吧。”
以諾的發問讓應倚靈和宋曲悠陷入沉默。
少年說的沒錯,這個副本是她和宋曲悠的第八個副本,也的確是她們遇見過的最簡單的一個副本,簡單到直到通關時刻,都還沒有一個參與者死去。
如果此時選擇留下來,她們還能繼續活下去,然而如果選擇離開,她們極有可能死在接下來的其他副本裡。
應倚靈躊躇著道:“可、可是太突然了……我還沒有做好和家人告別的準備……”
說不心動是不可能的,但讓她立即選擇留下來,應倚靈也做不到,何況這種長生之法和她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她們以為的長生,是活在現實世界裡長生不死,而不是留在這麽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城鎮裡。
她在現實世界中還有愛她的親人父母、多年的同學摯友、有無數難以割舍的留戀,她做不到徹底拋開遺忘這些人,永遠留在另外一個陌生的地方。
以諾攤手冷笑:“世上哪有那麽多兩全其美的事?當你在副本裡死亡時,你也不會有機會和家人告別。”
應倚靈和宋曲悠聞言又不講話了。
以諾以為她們在思考,便決定加把火:“你們要是有所猶豫,我們可以在瑙洛塔城住一晚,感受一下瑙洛塔城的風土人情,等明天再……”
卞宇宸忽地插話問以諾:“以諾機長,十關以後的長生,和現在的長生,有什麽區別?”
“人……”
以諾立刻應聲,卻隻說了一個字便卡住,卞宇宸略帶疑惑的目光剛朝以諾望去,就見藍瞳少年猛地嘔出一口血。
這血噴的非常突然,詹蒙和鄭書來不及躲閃,被濺了一臉的溫熱,而以諾則用手拚命撕扯著自己的脖頸,仿佛在一雙抵抗旁人看不見的手掌,他滿臉痛苦,張口嘴巴唇齒間全是沸騰的血泡,眾人看得驚駭之際,以諾終於在折磨中吐出了一個極為簡短的答案:“咳……人數!”
話音一落,以諾便臉朝下重重地磕在地上。
郎心如鐵的參與者們沒一個管他死活,得到信息後就急忙交頭接耳——
“不同在人數?”
“是指十關以後的長生,只能有一個人獲得的意思嗎?”
“肯定不會是這個啊,這個消息我們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到底是什麽的人數不同?”
“以諾機長,你還活著嗎?”鄭書蹲到以諾面前,用命運之矛的棍尾戳了戳他,“還活著你就告訴我們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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