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眉頭緊蹙,聲音滿含擔憂:“阿戟,你的成績……”
沈秋戟快速應答:“師父,這次發揮失誤了,下次我一定能考好。”
“唉,你別怪師父總是說你,師父實在是怕你和我一樣以後沒學歷。”青年還是歎息,“可我沒學歷還能有錢,你沒有啊。”
沈秋戟:“……”
俗話說的好: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①
謝印雪這句不是惡語,是實話,卻讓沈秋戟倍感寒心。
“我真能考好。”沈秋戟把書包放好,坐到謝印雪身邊給自己倒了杯熱水暖心,“我已經決定了,以後我就去當體育特長生,這樣文化分差一點我也能考上好大學。”
柳不花表示支持:“這倒是個好主意,阿戟你練得壯壯的,以後哪怕是要飯也好和別人搶地盤。”
沈秋戟:“???”
沈秋戟不理解:“我怎麽可能會去要飯?!”
他混得再窮再差,也不至於窮到要去要飯苟活的地步吧?
“這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謝印雪卻若有所思道,“阿戟,過幾天師父就教你一招,以後沒錢也能吃飽活命的謀生之法。”
“化虛為實?我已經會了呀。”沈秋戟掏出紙筆,在紙上畫出一塊餅,再伸手去拿,將餅從紙中取下來咬了一口,艱難地嚼了兩嘴後吐掉,“就是不太好吃……”
“不是這招。”謝印雪語重心長,是真心實意在為自己的小徒弟打算,“我們要做最壞的準備:萬一你以後連筆和紙都買不起了呢?”
沈秋戟:“……”
“陳媽不在家,今晚吃什麽?”沈秋戟決定換個溫暖些不那麽令人心寒的話題,“如果是大哥做飯的話,那我還是吃我畫的餅吧。”
“我點了外賣啊。”柳不花亮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眼外賣員的定位,“哦,不過好像又得超時一會才能送到了。”
天黑後,這場冬日的初雪不僅沒停,還下得更大了。
其實這種大雪天一般沒有外賣員願意跑,尤其謝印雪他們還住在山上,但耐不住柳不花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基本上跑一次就能掙到半個月工資,所以完全不存在沒人願意接單的情況。
而今晚來的那個外賣員還正好又是白天那個,柳不花不僅在手機上給他打了賞,還把飯食裡一份多點的熱湯分給了他。
“我乾爹不喜歡陌生人,就不留你在這吃飯了。”柳不花打開了大門處的燈,幫外賣小哥把山路照得更清晰,“天黑路滑雪又大,你下山時小心些。”
外賣小哥高興得很:“好的好的,冬天外賣是難送些,不過有了大哥你這打賞,我這個月完全都可以開始休假了,要是你們多點幾次,我說不定都能提前放年假了呢。”
柳不花笑道:“我們也就今天點點外賣湊合一下,明天就叫廚師來家裡做飯了。”
外賣小哥嘖聲感歎:“可惜我做飯也不太行,不然都想來應聘了,這年頭掙錢不容易啊,我來的時候還在山底看見一個阿嬤,背都駝了,還拎著食盒在馬路上走,應該是去給上工的崽送飯吧。”
“那確實是不容易。”柳不花也跟著歎,“錢難賺屎難吃。”
“是這個理。”外賣小哥點點頭,開車走了。
次日,柳不花請的臨時廚師來了,是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話少沉默,做的飯味道卻很好,不過柳不花和沈秋戟都表示還是更喜歡吃陳媽做的飯。
到了傍晚,這場下了一天一夜的雪終於停了。
結果雪停沒多久,明月崖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柳不花在可視門鈴那瞧見卞宇宸的臉,當場就驚了,跑到謝印雪房間詢問他:“乾爹,卞宇宸怎麽找到咱們這裡來了?”
明月崖位置特殊,周圍又布置了陣法,若非崖上的人刻意開陣放行,一般人是找不到這個地方的,連看都看不著,更別說是像卞宇宸這樣直接尋上山來,都到大門口按門鈴的了。
謝印雪隻道:“終歸是同門中人,那些陣法困不住他也不足為奇。”
柳不花問:“那我們要給他開門嗎?”
謝印雪道:“開。”
卞宇宸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身邊還跟著個身材瘦小面相普通的男人,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盒子,見著柳不花就朝他討好的笑。而謝印雪雖然他們進了明月崖,卻沒請他們進屋坐,就在外邊涼亭招待。
“謝先生,半月不見,你身體好些了吧?”卞宇宸倒也不挑,坐下後便對謝印雪噓寒問暖,指著瘦小男人手裡的禮盒道,“在下帶了些補品,特來看望您。”
謝印雪頷首:“謝了。”
柳不花原先在旁邊給他們倒茶,聽見卞宇宸誇讚說“你這塊風水寶地位置奇佳,我算了許久,早上自家裡出發,太陽落山了才和十三真正找到此處”時驚訝抬頭的“啊”了一聲,問他:“十三不是死了嗎?”
“是死了。”卞宇宸笑道,“我說的是新的十三。”
瘦小男人舉起自己的手:“對,就是我。”
卞宇宸為他們解釋:“我所有的死士,都叫‘十三’,這是我的好運數字。”
作者有話說:
①出自《增廣賢文》
第181章
“十三”在西方文化裡,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凶數,時常被人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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