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成可能是。”茜茜說,“畢竟審判之秤在他手上,是古埃及神話裡的‘稱心者’。”
饒是謝印雪,在這一瞬都覺著屠文才不愧是個賭徒,眼光這樣毒辣,絲毫猶豫都沒有便認定了步九照就是擺渡者npc,偏偏用不在正處,白瞎了一對好眼睛,但這也不能排除,屠文才可能又是在賭,賭他自己有沒有選對人。
而不管賭對了還是賭錯了,那句話都依然成立:賭狗不得好死。
所有人身獸首人們都不會說話,在屠文才要求與步九照做交易後,他就抬起右手硬生生撕開了屠文才的胸膛。
這跟先前取他們內髒時用刀的方式截然不同,帶來的痛苦程度亦是翻倍的增長,在這樣的劇痛中,屠文才臉上的鎮靜再難維持,他竭力地慘叫著,身體抽搐著瘋狂痙攣,這一幕當是極其震撼殘忍的,可他們體內沒有任何血液了,所以又不顯得血腥,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詭怪邪性荒誕感。
眾人眼睜睜看著他被胡狼獸首人撕開皮肉、掰斷肋骨,最後將那顆仍在鼓鼓跳動、似乎在發出錚亮罪孽的心臟扯出,丟到審判之秤上。
天秤的右端,放著一支輕柔如雲的鴕鳥羽毛,左端則是屠文才的心臟。
結果毫無疑問:屠文才的心臟比羽毛重。
可是那隻長著鱷魚頭、獅子身和河馬腿怪物阿米特卻沒有出現吞噬掉屠文才。
屠文才被其他人身獸人放倒壓在地上,又是活生生挨著劇痛被挖出在製作木乃伊流程中,除去腸和肝以外也要被取走的胃和肺。
眾人在他刺耳尖銳的叫聲中,都幾乎全別過了頭或是挪開了視線,不忍看他,然而眾人也都清楚,人身獸人們還剩一步沒做——從屠文才鼻孔裡插入一根長釘,攪碎他的腦組織,讓其化為腦漿從鼻孔內流出。
“不行了……我要吐了……”詹蒙用手指堵著自己的耳朵,蹲到聖殿的一根石柱後嘔吐去了。
吐了會他抬起頭來,目光掃過牆壁,發現上面已不再顯示壁畫了,它顯示的是一句話——
【人生只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居留,死後才是永久的享受。】①
但詹蒙望著這句話,腦海中浮現的卻是他們進入副本第一天在牆上所看到的那五行字:
【此處即為旅途的終點。
神已為你指出三條道路:
是前往來世?
還是重回人間?
亦或被深重的罪孽所吞噬?】
屠文才走的是哪條路呢?
作者有話說:
①人生只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居留,而死後才是永久的居所。——來自《金字塔銘文》。
第260章
人身獸首人們來時是十二個人,回去時卻多了個被做成木乃伊的屠文才。
他的腦子和髒器都被取空了,可人還沒死去,不斷從裹滿全身的亞麻繃帶下發出暴雨來臨前,猶如雷鳴般低悶壓抑的陣陣哀嚎,聽得人骨寒毛豎,在這蒸籠似的酷熱沙漠裡都直起雞皮疙瘩。
姚小果咽了咽唾沫,啞聲問:“屠文才他、他……找對擺渡者沒有啊?”
“我覺得是找對了。”陳雲分析說,“他的心臟充滿罪孽,自己卻沒有被怪物阿米特吞噬死去,還被做成了木乃伊,走上了前往來世那條路。”
這樣來看,屠文才確實通關了,畢竟他沒有死在這個副本裡,還直接進入了前往來世的路。
只是……他會永遠迷失在這條路上,永遠也無法真正進入永生的“來世”。
因為他沒有心臟。
古埃及神話裡,心臟可以指引死者找到通往來世的路,屠文才的心臟被取出了,最後卻沒被放回身體內,所以等待他的,將會是無盡的迷失。
茜茜總結道:“那麽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了,留下來被取腦漿做成木乃伊並不會死,反而會踏上前往‘來世’的道路,但能否走到這條路的終點獲得長生,關鍵點在於:我們的心臟是否能通過審判,在天秤上與真實之羽保持平衡。”
呂朔接話:“是的,平衡了,心臟就會被放回體內,指引我們得到長生;不平衡,我們就會變成屠文才2.0。”
蕭斯宇挑眉瞅他一眼:“屠文才2.0?你還挺幽默。”
呂朔撓撓頭:“這不是得感謝屠先生為我們解惑嘛,我就以他的名字給他試出的線索命名了。”
“挺好的,我們將永遠銘記他。”詹蒙吐得神情恍惚,“反正我是再也忘不了他了,他比我初戀還難忘,我以後做的大尺度露骨夢裡肯定都是他。”
蕭斯宇:“……”
硬核“露骨”是吧?
“那怎麽才能平衡呢?”辛月春按著太陽穴做頭疼狀,“老實乾活,活到最後一天就可以嗎?”
“對,不過應該只有一個人可以。”
一道溫柔和緩的男中音響起,給出一句肯定的回答。
聲音的主人是卞宇宸,他沒直接點明那個人的名字,可他說完之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陳雲。
卞宇宸也望著她,斬釘截鐵道:“她就是既定的,鎖長生希望獲得長生的那個人。”
話音落下,聖殿裡一時寂靜無聲。
沒人能找出任何理由和漏洞來反駁卞宇宸的話。
——它就是一個客觀的事實。
屠文才被帶走前曾質疑過,為什麽乾屍幫參與者鑿出的石塊可能會碎這一規則沒有顯示在壁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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