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遲疑顧望手握射機槍,還保持著射殺崔浩成姿勢的蕭星汐,完全反應不過來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等到回神時,蕭星汐已經將槍口對準了她們。
另一邊,回到戰艦的鄭書和穆玉姬並不知道他們離開後廢棄工廠那發生的事。
鄭書看著將他背回戰艦,累得發絲全被汗水打濕了的穆玉姬道:“姐,你不用給我換了身體了,等零點過後你就把我的頭砍了,拿去找庫爾特通——”
“不行!”穆玉姬厲聲打斷他道,“你本來就是為了我才進入‘鎖長生’的,如果我們今天只有一個人能通關,那也必須是你!”
鄭書頓了頓,又說:“那等夢妮帶崔浩成回來吧,我們埋伏在戰艦裡,等她一出現就動手。或者我們再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人……還有那個叫‘慕雪’的參與者,姐你不是說他可能就是擺渡者npc嗎?我們還有別的機會,現在還沒到需要犧牲我們之間一個才能活的地步。”
穆玉姬無奈苦笑:“可是我們不能用槍……”
他們倆都是“新兵”,只能使用光劍,埋伏夢妮都還好說,出去找別人是不可能的,尤其鄭書換了機械身體以後軀幹部位一旦中彈,他就會再次失去行動力,無法用槍的他們對上那些有槍的參與者,簡直就是羊入虎口,那些人隨便開槍亂掃一通他們都夠嗆。
“況且慕雪是不是擺渡者npc我也沒法百分之百確定。”穆玉姬接著說,“袁思寧不等到最後一刻,她估計也不會選擇找擺渡者npc通關。”
鄭書耷肩喪氣道:“是的,她跟我和陳寧默在一起時,壓根沒提過這茬。”
穆玉姬和袁思寧交換的秘密就是這個——她告訴袁思寧,她知道這個副本中擺渡者npc是誰,也知道辨別每一個副本中擺渡者npc的方法。
說起來這個方法,也是別人告訴她的。
那個人告訴她時存的念頭,就如此刻的她一樣,都是想讓別人代自己去探個底,以防萬一。
而作為交換,袁思寧則向她說了一個不需要抗體疫苗也能通關的方法:把頭部以下的部位全部替換為機械身體,這樣他們就沒有“胃”了。如此,需要進食的“胃”都沒有了,那又還需要什麽“抗體疫苗”呢?
雖然後來袁思寧親口承認這是她瞎編的,但穆玉姬卻覺得袁思寧的話有些道理。
她對鄭書說:“我先幫你換身體,換好後,我們去找一趟庫爾特。”
這個副本中引導者npc的存在感很低,除非參與者有需要,否則他不會主動出現。
當然,他們一般不去找引導者npc還有一個原因在,那就是在其他副本中,他們見過太多引導者npc故意誤導參與者,反導致其死亡的案例了。
聽說一個叫“以諾”的引導者npc就是其中翹楚。
故穆玉姬和鄭書去找庫爾特時,心中都有些惴惴,詢問的話也萬分謹慎嚴密:“庫爾特指揮長,我們想問一下,這裡有沒有不使用抗體疫苗也能活下來的方法呢?”
鄭書補了一句:“除了尋找‘那個人’的幫助。”
庫爾特爽快地回答他們道:“當然有。”
這個答案是穆玉姬和鄭書希望聽到的,引導者npc從不說慌,他說有就是一定有,問題是他答得這樣乾脆利落,很難讓人不去懷疑裡面到底有沒有詐。
誰知庫爾特和其他引導者npc似乎真的不太一樣,他就和這個副本一樣,在充滿殺機的冷漠下,還有著一絲柔情,他說:“不然你們以為我把抗體疫苗製造機給了你們,我卻從來不使用,是怎麽活下來的?”
聞言,穆玉姬和鄭書齊齊愣住。
庫爾特負手瞧了一眼他們,意味深長道:“我們都是‘人’啊,要是已經變成了‘餓鬼’,那就不行了。”
穆玉姬按著狂跳的心臟,幾乎喜極而泣,難以相信袁思寧瞎編的方法竟然是真的?!
庫爾特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每個參與者,在沒變成餓鬼迦摩或是苦娑婆叉前,都可以通過將頭顱以下的軀體全部替換為機械假肢,這樣他們不需要抗體疫苗也能活到通關,但假如像謝印雪那樣,變為餓鬼迦摩,此法就行不通了,不過以餓鬼迦摩的身份也很好通關,因為需要的抗體疫苗很少。
無論選擇是做“人”,還是當餓鬼“迦摩”,其實都很好通關。
前者難就難在,一般參與者很難找到完全信任的夥伴,讓他幫忙砍下腦袋給自己替換機械軀乾;而後者難則難在變為餓鬼之後,要怎樣在其他參與者的手下,讓自己的腦袋能在脖頸上待在七天結束。
“……庫爾特指揮長,謝謝您。”
絕境逢生的喜悅讓穆玉姬和鄭書一時有些手足無措,望著眼前的男人也不知該說什麽,最終齊聲道了句謝,還用上了“您”字的敬稱。
男人卻不看他們,依舊背著手,站在落地玻璃窗出,望著眼前破敗的城市景象歎慨散曲:“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躇。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首赫赫有名的元曲出自《山坡羊·潼關懷古》,作者是張養浩。
庫爾特一個英文名字的引導者念這首元曲讓人覺得有些違和,可他臉型方正,面相也是東方人的模樣,又總叫人覺著,違和的分明是“庫爾特”這個名字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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