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步九照好像真的被打擊到了,他聲音都啞了幾分,夾雜著些許難過的意味低低道:“我一天都在擔心你的手,結果你卻只顧著玩弄我的感情。”
聽聽,這都可以唱一出陳世美負心寡情的《包公案》了。
可謝印雪這個大惡人不在心裡反思,還更想再欺負步九照了,因此他長歎一聲,故意道:“唉,可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
步九照愈發氣忿:“我還不值得你勉強嗎?我都不介意你有個那麽煩人的乾兒子!”
謝印雪聞言卻更想笑了,順著步九照的話佯裝不滿,蹙眉道:“你多大的人了呀,怎麽還和一個孩子計較呢?”
誰料此話一出,男人反倒像是被掐住了咽喉般又不言語了,許久後才悶聲道:“你嫌我年紀大。”
謝印雪真沒這意思,可他看步九照的態度似有貓膩,便好奇起來了:“年紀大?”
能有多大?
面對謝印雪的追問,步九照半句話沒吱直接沒了人影。
謝印雪連聲響都沒聽見,就看到他隱沒在黑暗中,氣息也隨之消失,使得謝印雪不由深思:步九照真實年紀有他鞋碼大嗎?
否則怎會如此純情幼稚?
答案目前不得而知。
謝印雪只知道步九照翌日起床後不黏他了,去往食堂的路上臉色陰鬱,還故意落後他幾步保持距離。
其余參與者看見步九照這副神情也沒流露出什麽異色,在他們看來,步九照就從沒有過什麽好臉色,他沉著臉還比笑時看上去和善許多,不然像對昨天的劉翌那樣笑著得多滲人啊。
更何況眾人此刻也無暇去管步九照心情如何,昨晚宿舍窗外的心裡話抖露出了太多秘密,如今食堂餐桌上氛圍詭譎尷尬的已經不止劉翌、裴清嶸那一桌了。
大家都不怎麽說話,以至於今天這頓早餐吃的格外沉默,直到眾人到達404教室預備開始上課時,縈繞在大家周身那股滯鈍僵硬的氣氛才有所緩解。
而吳月寒看到黑板上紅色粉筆寫在第一行“主講師”三個字後面的人名終於是自己時,瞬間便樂開了花,連拿起那本血腥味似乎更濃鬱了些的紅皮教案書都不覺得恐懼,誰叫“今日主講師”這個身份是個免死金牌呢?
但吳月寒還是知道見好就收這個道理的,所以她很快就收斂了自己的喜悅,告訴大家教案上給出的信息:“今天的課是單人課,不是小組課;上課地點也還是在教學樓內,卻不在404教室裡。”
何威沒好氣地問:“那在哪?”
吳月寒說:“……廁所。”
陳雲皺了下眉:“男廁還是女廁?”
“上面沒說。”吳月寒搖頭,“隻講了是教學樓四樓的廁所。”
說起來,他們還沒人在教學樓上過廁所——因為不敢。
要知道每所學校中廁所這個位置,從來都是鬧鬼最多的地方,經典鬼故事中還有很多人是在脫離人群去上廁所時死掉的。況且他們每日一堂課的時間大概僅在兩個小時左右,不算特別長,就算有內急也能憋到下課回自己的宿舍獨衛裡上,那裡很安全。
“後面沒字了。”吳月寒對於紅皮教案的套路已十分熟稔,翻了翻書沒再看到字後便篤聲道,“肯定得到廁所去才會顯現。”
張彩霞攤手:“那我們走吧。”
於是眾人就朝著設立在四樓盡頭,401教室旁的廁所走去。
到了那後,大夥卻發現這間廁所不分男女,它只有一扇寫有“廁所”血紅二字白色的大門將其與教室區分開,廁所裡則是一個個分布在左右兩側,數量為四十四的獨立隔間。
紀珊珊睜大了眼睛,訥訥道:“從外面看……這座教學樓根本就沒有這麽大的廁所啊。”
金曦苦笑一聲,反問她:“這像是普通廁所嗎?”
這些獨立的廁所隔間整體呈灰色,門都闔著,卻未關緊,開著條細細的卻看不清內景的黑縫,幽幽散出陰冷的氣息,讓人不知道那些隔間裡面是否藏著“人”,正在窺試著外面的他們。
“教案有字了。”吳月寒捧著教案細細閱讀那些後來顯示的黑字,神情逐漸變得複雜,最後一言難盡道,“今天的課堂內容是……玩。”
“在廁所能玩什麽?”何威都無語了,“屎嗎?”
“如果今天課真就是要我們單純玩屎,我是願意的。”張彩霞“呵呵”冷笑兩聲,“就怕不是。”
何威聽完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麽個道理。
“和屎沒關系,你們別想了。”吳月寒聽著他們思維發散,忍不住打斷道,“這一堂課我們要做的,是走到廁所最裡面,然後轉身,隨意挑選一扇側門打開,再飛速跑回來。”
“不過期間要小心……注意別被拖進廁所裡。”
“別被拖進廁所裡?!”江茉聽到這登時拔高了聲音,驚恐道,“廁所裡有什麽東西會把我們拖進去?”
孫靈犀神色凝重,沉沉呼出一口氣道:“反正不會是人。”
何威則是後退兩步,對謝印雪和陳雲說:“我昨天做過課堂演示了,今天課堂演示你們倆誰想做誰做,我是不可能做的。”
謝印雪扯唇笑起,神情儒雅和煦,連諷刺人時聲音都十分溫和:“我們也沒指望你會做。”
何威叉著胳膊滿不在乎,一副“隨你怎麽說我”的無賴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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