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不是擺渡者,但我知道他是誰,我可以告訴你他的身份。”
“不過你要知道,每個老師手裡還有一朵額外的小紅花,就算你今天完不成作業,你也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青年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掌,那是一個不含任何旖旎、曖昧、或是別的什麽感情,僅僅是人類與人類互相鼓勵,於寒冷和絕望中傳遞一寸溫暖的觸碰。
江茉也感受到了那股自謝印雪手心裡傳來的融融溫度,聽到他柔聲說:“所以不要在現在就放棄。”
“可我堅持不下去了……”
江茉太難過了,她想爸爸和媽媽,可是這裡沒有她的父母,她只能如同飛蛾撲向唯一對她送出溫暖的謝印雪,抱著他肩慟哭:“我是個廢物……我好怕鬼,我真的只是想回家……”
謝印雪用袖角給她擦擦眼淚:“那就再堅持幾天,等到最後一天時,我會告訴你擺渡者的身份,讓你有機會回去,好嗎?”
“……好。”江茉哭著走到牆角,背對眾人說,“你們上課做作業吧,我不做了。”
看樣子是真的很怕鬼,怕到連別人上課的情景都不敢多看。
而謝印雪的話和江茉的轉變在其他人心裡留下了多少漣漪與波瀾,誰都說不出個確切,何威為了減少開廁所門的次數,不管他再怎麽害怕,這一個去開廁所門進行課堂演示的人都只能是他。
所以何威深吸一口氣後,便緊繃著身體朝廁所最末端的牆角處走去。
他在路過那些靜悄悄的隔間時,途中不可避免的透過余光掃過未封好的隔間底部,然後何威就忽然感覺這裡的廁所設計好像有些問題“因為他走在路上都能從底部直接看到廁坑了,要是真有人在裡面上廁所,那不得被路過的人全部看光嗎?
哦,不過這裡又不是真的廁所,都不分男女了,他想這麽多有什麽意思?
何威自嘲的笑了一聲,到達廁所盡頭後緩緩轉過身來,還在想自己要開哪間廁所門好,卻驀地看見他來時空無一人的廁所隔間底部,竟出現了一雙雙沒有穿鞋的赤裸人腳!
那些赤足就站在廁坑前,有些人腳的足尖甚至都冒出了廁門,像是裡面的人正死死貼在門上,守株待兔守在門後,等待著他將廁門打開。
“我草!”
何威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詢問其他人:“你、你們看到了嗎?!”
吳月寒問他:“看到什麽了?”
“……人腳啊。”何威吞了吞唾沫,瞪大的眼睛裡寫滿了恐懼與害怕。
可就算眾人都半彎下腰小心去看了,也沒看到何威所說的,在廁所底部出現的人腳。
於是魏笑告訴他:“我們什麽都沒看到。”
何威聞言便後悔了。
他開始覺得,或許自己不應該來做課堂演示的,他應該帶著其他學生參與者過來,讓他們去開門,這樣如果真有什麽意外,自己還能溜掉。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縱然何威後悔了,他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回走--何威想開最外層的那間門,這樣的話就算門裡有鬼,他也僅需要大跨一步就能逃跑。
候在原處的眾人見何威與他們越來越近,也大致猜到了他的打算,同時也在心中好奇:這個方法真的能行嗎?
很快,何威便用他遭遇的境況告訴了大家答案:不行。
何威才握住左側隔間的廁門門把,將其輕輕拉開一道縫隙,便有數十條青白詭細,指甲發黑的屍手如閃電從裡頭躥出,何威連慘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被屍手密密匝匝裹著身體,捂住口鼻消失在眾人眼前。
大家唯一能夠聽見的,就是一陣“嚓嚓”的怪異的響動,像是有人在用指尖刮擦木門時發出的聲音。
“何威就這樣……”張彩霞愣愣地問大家,“死了?”
她雖然討厭何威,卻沒想過他會這樣輕而易舉的死去。
金曦歎了口氣:“……應該是。”
何威的死雖然令人震驚,可只有雲美臻“真情實感”的為他難過,紅著眼睛自言自語道:“他死了……那我怎麽辦?”
紀珊珊安慰她:“你之前又沒放棄過做作業,所以今天不做也沒事吧?”
雲美臻聽著這話,卻感覺自己有了和剛剛的江茉一樣的情緒——紀珊珊都已經用掉了被陳雲救的機會,現在又好運的抽到了被謝印雪保護的簽紙,真是讓人不嫉妒都不行。
因此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沒好氣的嗆了她一句:“你能活下來了當然會這麽說。”
“我……”紀珊珊噎住,沒想到自己這樣都能被牽連,自討沒趣,隻好閉上嘴巴。
雲美臻跺著腳,委屈道:“我也不做這堂作業了!”
說完她就跑到離江茉不遠的牆邊處待著,再不管其他人。
但何威就是死了,他也完成了課堂演示,其余參與者們便可以開始上課。
陳雲也不多說寒暄客套的廢話,開門見山問謝印雪:“謝先生,我們倆誰先去?”
謝印雪道:“我先吧,然後下一個是你,再是我,輪換著來,你也能稍作休息。”
陳雲點點頭:“好。”
“不花,你跟我來。”隨後謝印雪就帶上柳不花,往廁所深處走去。
他們在路上時,同樣沒看到隔間底下有什麽異樣,然而兩人到那後一轉身,就看到何威所說的那一幕——隔間底下,全是一雙雙駭人悚然的人腳。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