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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花聽著他們在那思索“殺與不殺”和“到底殺誰”,聽到後面都覺得自己不像是在一個求生副本中,反倒像是待在殺人犯集中營裡。
相較之下,他和步九照一個在愁“步九照想當我第二個乾爹怎麽辦啊”,另一個在念“柳不花這傻逼整天纏著謝印雪,等我當他爹了就讓他滾”的想法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過孫靈犀的心裡話也提醒了柳不花:謝印雪手裡只有一朵小紅花,並且一定是會給自己的,那步九照要怎麽辦呢?
這個問題步九照親自去找謝印雪求解了。
他第三回趁夜摸進謝印雪的房間,但他進屋後沒有立刻出聲,而是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伸手隔著薄被,從青年腳踝處一寸寸向上撫著——這些動作看似褻昵曖昧,可步九照腦海中卻沒有半分旖旎的心思,他只是想確認謝印雪的腿真的沒事。
所以在摸到膝處往上三寸的地方,步九照就停住了動作,收回手指,垂眸定定地望著床上雙目輕闔、仿佛深陷於熟睡之中的謝印雪。
孰料青年不僅沒睡著,還悠聲問他:“你半夜冒著被查房的風險來這裡,就是為了做這件事嗎?”
第99章
步九照不與他爭辯,學著謝印雪沒心沒肺的樣子冷嗤:“你說是就是吧。”
“我和你開玩笑呢。”結果青年反倒向他道歉了,“我當然知道你來看我,是因為擔心我,想來看看我的腿有沒有受傷。”
這類不像謝印雪平常會說的話從他嘴裡講出,步九照一聽就覺得謝印雪接下來肯定要使壞。
果然,青年話說的這樣好聽與知心,實際他卻將被子一腳踢開,然後
楠諷
用足尖抵住步九照的膝部,很輕的……踩了步九照一腳。
如此他卻還嫌不夠,足尖再一寸寸往上挪移,就像步九照方才用手撫他小腿那樣緩緩摩挲,往男人先前守禮停下動作不便再探的地方肆意滑去。
步九照一把扣住謝印雪的腳踝,沉聲喚他名字:“謝印雪。”
“嗯?”
下一瞬,步九照就見青年睜開眼睛,用手肘撐著軟枕直起上身,望著他挽笑。
步九照把他的腳放回床上,再扯來被子將人裹緊,防止他再胡作非為:“既然腿沒事,人也沒睡著,那你就安分些別到處亂踩,我們來說點正事。”
“好。”謝印雪聽他的話溫馴坐好,“你是要說通關的事嗎?”
步九照道:“是。”
而提起這事,謝印雪還真有個問題想問問步九照,於是他啟唇說:“步九照,你不能通關的話,真會涼在這裡嗎?”
步九照聞言側眸睨了謝印雪一眼。
可謝印雪的視力終究不如步九照那般好,所以黑暗之中他至多能看見男人隱沒在暗色中的面容輪廓,和他落在自己臉龐上的邃深目光,至於這人眸底的晦暗難辨的情緒到底是什麽,他卻無法窺清。
謝印雪聽到步九照淡聲開口:“如果我說是,你明天會把額外的小紅花給我嗎?”
他回答的毫不猶疑:“不會,我只會給不花。”
這一回答叫步九照身形霎時頓住。
謝印雪聽著他亂了一瞬的呼吸,卻忽然覺得自己此刻就算閉上雙目,也能想象得到這人是何種神情——肯定是先不虞的皺眉,再抿緊唇角壓抑情緒,最後繼續不甘地追問……
剛想到這裡,步九照低啞的聲音便如謝印雪所預料那樣出現:“那你會幫我從別的老師那拿一個嗎?”
謝印雪忍著笑,這次回答更加斬釘截鐵:“不會。”
“謝印雪,你……”
“你不也猜到了嗎?這個副本的通關方式或許還有第三種。”謝印雪趕在他真被自己惹急前接著說,“所以你沒集齊五朵小紅花也沒事。”
“那柳不花也會沒事,你為什麽不把那朵額外的小紅花的給我?”
但是似乎晚了,步九照的聲音任何人過來聽聽都能聽出他在生氣,僅是壓著躁意不對謝印雪動怒而已。
“說了那是給不花的。”
謝印雪有些無奈,不明白步九照為什麽就非糾結於那朵額外的小紅花。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男人那幾乎要溢出周身的怒意來得快去的也快,莫名驟然間便悉數消散了,像是不想與他爭吵,僵硬地換了個話題:“那你現在知道了第三種通關方式,明天要讓其他人和你做交易嗎?”
“還是算了吧,我不確定第三種通關方式是否徹底安全。”謝印雪思忖兩秒後,還是搖頭,“不能完全給予一個將死之人生的希望,就別輕易做出承諾,因為虛假的希望破碎,是比死更痛苦的事。況且……如果他們真選擇了第三種通關方式,那也不是我的功勞,是他們自己救了自己,我收著報酬受之有愧。”
步九照冷哼:“你也會愧疚?”
謝印雪肯定他在諷刺自己。
“睡覺吧。”
步九照閉了閉眼睛,給謝印雪蓋好被子後這樣說道:“等快天亮時,我會叫上柳不花過來接你,但是要藏去那你得自己想好。”
謝印雪回他:“我已經想好了,明天帶你去。”
步九照聞言也不再多說,融入夜色中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他便對窗而坐,煩這副本每日的心裡話環節為什麽隻說學生而不講老師,不然的話,他就可以知道謝印雪心裡想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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