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沒想到,有一天養出來的蠱會反噬自身,她的微博已經淪陷了,當初用原創歌手的身份贏得了多少好處,現在就被罵得有多狠。
甚至狂熱粉絲追到了她家,嚇得她連夜報警搬出家住到賓館,這幾天都是點外賣,根本不敢出門。
本來她是有翻盤機會的,網友忘性大,自己先隱身幾年再復出,照樣能發專輯上綜藝演電視劇,但現在,一切都沒了。
季淮拋棄了她,甚至公司還要追訴違約金。
她哪裡有那麽多錢!
許秋瑤是聽了經紀人的話才決定借鑒一下沈舟然其他曲子的,但轉頭經紀人就翻臉不認人,她現在什麽辦法都沒有了。
公司不要她,經紀人不要她,季淮不要她。
所有人都在罵她,罵她抄襲,讓她去死。
不,不對,還有一絲希望。
許秋瑤握緊手機。
她掌心出了不少汗,濕漉漉的,黏膩的讓人難受。
她從私家偵探那要來了沈舟然的電話,這個在季淮口中提到過無數次的人名。
她曾經嘲笑過對方愚蠢天真,看不透季淮自私自利的內心,現在卻想寄托於對方的天真。
讓他不要再追究這件事,自己知道錯了。或者讓季淮撤銷違約金賠償,怎麽樣都好,她已經輸不起了。
許秋瑤在裙子上擦了擦汗,打通了這個號碼。
那頭很長時間沒有人接,嘟嘟聲像一隻手,拽著許秋瑤落下深淵。
終於,電話通了。
“你好,沈舟然。哪位?”電話那頭是清冷乾淨的少年音。
許秋瑤咽了咽口水,趕忙說:“沈舟然,我是許秋瑤。”
沈舟然拿下手機看了眼來電:“你想幹什麽?”
“那首歌的事我想跟你私下和解!沈舟然,我也是被季淮騙了,我根本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你幫幫我,我們見一面,可以嗎?”
許秋瑤聽著那頭沉默的呼吸聲,心高高懸了起來,宛如在等待一場審判。
沈舟然手裡握著她是死是活的籌碼。
終於:“金晶大道的鹿角咖啡店,兩小時後見。”
“好好好,我明白了,我一定準時到。”許秋瑤連聲應下,生怕晚了一秒對方後悔。
沈舟然掛斷電話,想了想,給另一個手機號發了條消息。
他跟許秋瑤約在了金晶大道的一家街角咖啡店。
這裡離沈氏集團很近。
許秋瑤沒想到他找了個人多的地方,怕被認出來又必須要來,大夏天帶著帽子口罩墨鏡全副武裝,引來路人側目。
提心吊膽進了咖啡店,發現咖啡館的人不多,只有三位客人,還用小花壇隔開,隱蔽性極好。
對方說會在最角落裡等自己,穿著白色上衣,許秋瑤環視一圈,找到了目標。
想象過無數次沈舟然該長什麽樣,本以為會是個花枝招展的性子,沒想到人卻意外的乾淨。
穿著最簡單的白上衣和牛仔褲,像大學裡隨處可見的男大學生。脊背挺直坐在那裡,身形消瘦的過分,肩線單薄。
眼神一眼就能望到底,像春寒料峭的河流,純淨又冷淡。
看起來,不是很有攻擊性。
甚至蒼白的面容讓他看起來是需要被精心照顧的。
許秋瑤晃神了一瞬,隨後注意到旁邊座位上有位客人,這讓她不舒服地皺皺眉,卻無暇顧及過多,走到沈舟然面前坐下,摘下墨鏡和口罩。
“沈舟然,終於見到你了。”
她打量著沈舟然,沈舟然也在不動聲色打量她。
誠然,許秋瑤是個美人,還是紅玫瑰,美豔動人。但這點姿色放在美人雲集的娛樂圈就有點不夠看了。
沈舟然的目光落在她隻塗了口紅的妝容上,收回,點了點旁邊的酒水單:“喝點什麽?”
不急不慢,仿佛兩人只是普通的見面。
“一杯冰美式,謝謝,”許秋瑤沒有他這麽好的定力,“我這次來找你,實在是走投無路,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但是我……”
店員走過來了,她立馬閉嘴。
沈舟然淡聲說:“一杯冰美式,一杯榛果美式,一杯清水。榛果美式帶走,一會拿。”
“好的,您稍等。”
許秋瑤根本沒注意到他都說了些什麽,店員一走,立馬道:“我真的知道錯了,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麽過的,每天都提心吊膽,有家也不能回,粉絲甚至給我寄威脅信和死老鼠……”
沈舟然聽著她不斷地說自己多可憐,表情沒有絲毫波動,也沒出聲。
意識到只有自己在唱獨角戲,許秋瑤說著說著說不下去了,訕訕閉了嘴。
店員正好送咖啡過來,她利用喝咖啡的動作緩解尷尬。
沈舟然看著手邊的清水,他咖啡因不耐受,說:“那許小姐,你是否同意我當時說的,公開承認自己的錯誤,為自己的行為道歉?”他頓了頓,又說,“事已至此,我會收回這首歌的版權。”
《曠野的鳥》帶來的利益相當客觀,發行三個月,光版權費就有七位數。
許秋瑤咬咬牙,讓自己不再想這些:“我願意。”
但她又說:“這件事不光是我的錯,還有公司那邊,明明是季淮授意,我只是個沒有話語權的小明星!”
許秋瑤目露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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