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待在我身邊,哪也別去。”
他錯了一次,已經不能再錯了。
他沒想好該做什麽,但下意識不想放沈舟然自由。
寒意竄上脊背。
沈舟然霎時想到了原著中差點被踩斷雙腿的秦霜魚。
但那應該是後期的事情,而且被囚禁的對象也不應該是他。
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大的偏差?
自己這隻蝴蝶扇動的翅膀,能掀起足以顛覆整個小說世界的颶風嗎?
沈舟然這一刻開始懷疑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那本書的真實性。
與此同時,他開始祈求沈駱洲今晚千萬不要出去應酬,趕緊回家。
如果是他,一定會發現事情不對。
沈舟然出聲:“你......”
“噓——”鬱言璟抬手抵唇,製止他的話,不知為何,臉上毫無血色。
沈舟然看著他做完那個動作後,從外衣口袋裡拿出了一把......冷鋼刀!
他倒抽一口涼氣,全身汗毛直立:“鬱言璟你要幹什麽?你冷靜點放下手裡的東西!”
沈舟然踩著床連連後退。
可他沒有多少力氣,這張像極了手術台的床不過一人寬,再退也退不到哪去。
鬱言璟很輕易地就靠近了他,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拳。
他冰冷的鼻息灑在沈舟然皮膚上,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鬱言璟你——!”
喊聲戛然而止。
沈舟然怔怔看著鬱言璟,忘記了言語。
他的手被被那隻冰冷無溫的手攥住,握著刀,一點點刺進右邊的胸膛。鮮血大股湧出,染紅了鬱言璟的襯衫。
刺鼻的血腥味瞬間充滿整個空間。
血順著刀刃滴滴答答流下來。
刀刺破表皮切開肉的感覺太詭異了,沈舟然手一抖。
鬱言璟悶哼一聲,血洇得更快了。
沈舟然不敢動了,全身僵硬,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鬱言璟,你在幹什麽......你放開啊,松手......”
鬱言璟低頭盯著他,細密眼睫下的那雙眼輕闔,眼神熾熱地任誰都能看出一絲病態瘋狂,臉帶潮紅,唇色卻越發慘淡。他更緊地握住沈舟然的手,緩緩施力。
“停下,你有病嗎快點停下!”沈舟然要被搞瘋了。
鬱言璟似是疼得受不了,低喘兩聲,喑啞的嗓音在顫栗,透著詭異的......愉悅。
“我不知道該怎麽讓你高興,也不知道該怎麽彌補我的錯,”他視線落在那把刀上,冷白的刀刃上血線滾動,他微微偏頭,在認真疑惑,“這樣,你會原諒我一點嗎?”
好像覺得太貪心,很快又道:“只是一點點。”
語氣卑微,像在祈求高高王座上的人低頭的垂憐。
渴望被看到,渴望贖罪。
沈舟然卻無法消受,咬緊了牙:“鬱言璟,你這個瘋子!”他被激得口不擇言,“真想讓我原諒你怎麽不直接捅左邊!”
“那不行。”鬱言璟看著他,落在他臉上的目光竟意外地帶著溫柔,卻更古怪了。
他聲音很輕,“我還想再看看你。我已經十幾年,沒有再看過你了。”
像是被某種冷血動物纏上,絞緊。
冰冷黏膩的蛇信掃過肌膚。
沈舟然的呼吸很快,心率快要衝破150,耳邊除了鬱言璟的低聲呢喃就是自己的心跳聲,如擂鼓敲得人心亂如麻。
他另一隻手無意識在手術床上抓了下,緊緊捏住邊緣,手臂上青筋浮現。
“鬱、鬱言璟......”他喘了幾口氣,閉上眼,仰頭,脖頸扯出脆弱緊繃的曲線,“你松、松開......我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他不是在開玩笑,嘴唇漸漸發紫,眼前頻頻閃過黑斑。
鬱言璟一怔後立馬反應過來:“......你有哮喘?藥呢?”
沈舟然搖頭。
事出突然,藥根本不在他現在的衣服裡。
鬱言璟看他一眼,往外抽刀,血流得更多了。
沈舟然簡直要瘋掉:“你瘋了?!拔出來你會死!”
“樓上有藥。”鬱言璟說了個事實。
“你真是——!”
兩人膠著在這裡進退不得時,門被一腳暴力踹開,使勁晃了兩下轟然倒塌,激起一地塵土。
直接宣布報廢。
率先進來的幾個保鏢迅速判斷出眼前的場景,立馬上前按住鬱言璟,趕緊幫他處理傷口。
鬱言璟並不配合,掙扎著還想靠近沈舟然,卻被死死按在原地。
不過一瞬間,形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沈舟然似有所感,逐漸模糊的視線看向門口。
男人高挑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大步向他走來,黑色風衣在空中劃過鋒利弧度。墨發微亂,臉上是少見的慌張焦急。
黑如寒潭的眸光在對上他散亂的視線後眯起,低咒一聲,趕忙從口袋裡掏出氣霧劑對準他。
沈舟然喘著氣,雙手死死捂住沈駱洲的手,大口吸著藥物。
他掌心全是冷汗和乾涸的血,卻死死扣著沈駱洲的右手怎麽都不願放開,指尖用力到發白。整個人被對方抱在懷裡,一下一下安撫著,左手輕輕拍打他不斷顫抖的瘦削脊背。
沈駱洲看了鄧磊一眼,對方立馬把手裡的厚外套遞給他。
他披在沈舟然身上,裹緊,控制著聲音盡量不要嚇到他:“沒事了,小乖,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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