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追查過那個帳號後面到底是誰,但他一查對方就不管他,被季淮往死裡打壓。季霖騎虎難下,吃了苦頭後漸漸不再追究,認命成了對方手裡的棋子。
現在他們兩個都已經搬到了總公司,季淮的星光娛樂給了屬下打理。
新上任的助理匆匆推開季淮辦公室的門。
“有事?”季淮掀起眼皮看他。
助理確定門外沒人注意,關上門走近,壓低聲音說:“季總,您讓我盯著聞銘,最近幾天他有動靜了。”
“哦?他幹什麽了?”一想到這個人曾經跟然然同居過,季淮眼中閃過厭惡,還有隱約不可察的嫉妒。
助理的下一句話讓他立刻抬頭。
“他在查當年的9.23案件。”
“你說什麽!”
季淮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眼神驟然陰沉,森冷地盯著助理。
“他的經紀人王洋津手裡有特殊人脈,查到了當年的一些隱情,”助理低頭,避開他冷攝的目光,“季總,您應該看看。”
季淮拿過他手裡的資料,一目十行快速翻看。但看著看著,速度慢了下來,一點點坐正。
半晌。
“你是說,當年的另一個孩子,有可能還活著?”
“是。當時報道的是已經確定死亡,但王洋津找到的當年的記者說,那孩子消失了一段時間,現場留下一串血跡,懷疑是被抱走了。但村民後來又找回了一個孩子。”
“屍體面目全非,無法辨認,看身形相似,大家都以為是那個孩子。但記者卻記得那孩子的拇指跟食指間有個黑痣,後來的那個……沒有黑痣。”
竟然還活著。
季淮心底湧上的並不是驚喜,而是濃濃的惡感。
這個人跟沈舟然經歷過生死,意味著比自己更加親密的關系。
他已經被然然討厭了,這個人的出現,只會讓他處在更不利的位置上。
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查到這個人是誰了嗎?”
“這種事情跟大海撈針沒區別,我們的線索只有一個黑痣。但我看了前不久那件誘拐案的新聞,發現裡面出現了一個人影,順著查了下去,”助理語速飛快,忍不住激動。
“季總,那個人恰好在拇指跟食指間有個黑痣,而且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個地方,我不相信是巧合!”
“給我資料。”
季淮翻開資料,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名字。
——鬱言璟。
他猛然站起,質問助理:“你確定是他?”
助理疑惑:“我確定,季總,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大了去了。
季淮攥起拳錘了下桌面,桌上的東西震了震。
鬱言璟,他或許之前不認識,但在之後,他無數次從拿到手的資料中得知沈舟然有多喜歡他。為了他甚至下廚學做飯,每天雷打不動站在實驗室門口等他,得來的卻只有被扔進垃圾桶的便當和冷漠的背影。
季淮記得自己把那段話讀了一遍又一遍,無法控制地想象著沈舟然為別人付出,心像被丟進油鍋一樣煎熬,酸澀又難捱。
他扭頭去看自己放在桌面上的相框,照片中的男生正看著他微微笑,奇異般安撫了自己躁動的情緒。
但是不夠。
指尖緩緩撫上照片中沈舟然的臉,帶著小心翼翼的克制。而後猛然收回手,去拿西裝外套:“去開車。”
助理一愣:“去哪裡?”
“A大。”
“但我們還有個……”會要開。
余下的話在季淮壓抑瘋狂的盯視下盡數咽下,助理低頭,“好的,季總。”
季淮一把推開門大步往外走。
他真的一刻都忍不了了。
他想現在就見到沈舟然,想到要發瘋。
*
下雨了。
秋雨是不常見的,但每一場都預告著冬天的迫近,氣溫一點點降低。
沈舟然站在廊下,伸手接了幾滴雨水。冰涼的水珠順著掌心紋路淌下,連成線墜落向地面。
一陣風吹來,雨絲吹進廊裡,他不免沾了幾滴,凍得打了個寒顫,拉高了毛衣領子,下巴埋進暖暖的白色羊絨裡。
班長站在他身後,猶豫幾秒,上前問:“沈舟然,你沒拿傘嗎?”
他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一跳,回眸看去,輕輕點頭:“嗯,忘了拿。”
語氣裡有輕微的懊惱,明明早上沈駱洲還說過今天會下雨,結果下車的時候落在了車後座。
班長說:“我正好有傘,我送你回宿舍吧。”
有剛出來的男同學聽到了,對班長擠擠眼,笑著跑開。
班長臉上便紅了,緊張看著沈舟然。
沈舟然搖頭:“不用麻煩了,我舍友在附近,讓他幫忙送了傘過來。班長先回去吧。”
“好吧。”班長眼神一下子黯淡,撐著傘走出連廊,走了幾步回頭看,沈舟然依舊站在那裡,筆挺的身姿在雨中模糊,被這雨水澆得更覺清冷。
“他好像喜歡你。”
沈舟然回頭,看到了正在收傘抖水的李不群,沒回答他的問題:“你來了,謝謝。”
“沒事,順路而已。”李不群又重新把傘撐開,招呼他一起走。
因為下午有課,中午直接就在食堂吃了,沈舟然邊走邊看手機,指尖滑動,在小程序上看食堂今日上新的菜單,點了一份口味淡的輕食,又問李不群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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