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帶。”沈駱洲提醒他,扯過那邊的安全帶幫他扣好。
沈舟然慢慢地“哦”了聲,看他幫自己系好後掛擋打方向盤,剛剛近在咫尺的男士須後水味道淡了些,讓他一時忘了自己要說什麽。
沈駱洲接話說:“放心,精神病院又不是終身監獄,沒有隻進不出的道理。”
沈舟然的心思卻已經不在這裡了,看著窗外變動的景色胡亂點點頭。
半晌,才想起自己要說什麽,聲音壓得很小:“但……怎麽會不一樣?”
到底哪裡出錯了呢?
他蹙眉,細細思索。
沈駱洲卻聽到了,隨口問:“什麽不一樣?”
“書。”
這個字脫口而出後沈舟然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身子往前一衝,又被安全帶勒了回去。
他扭頭,驚恐地看向沈駱洲。
沈駱洲嘖了聲:“想超車,沒超成。”
算是解釋了剛才為什麽踩刹車。
“……你別跟我聊天了,好好開車。”
駕駛座上的男人淡淡輕笑一聲:“行吧,不讓聊就不聊了。”
他點開了車載音樂的屏幕,低頭的那一瞬間很好地隱藏起自己的情緒。
沈爸沈媽不知道這兩天發生的事,看他們倆回來都很開心。
沈駱洲停好車進來,受到了他們的熱烈歡迎,不習慣。
沈爸爸看出來了,瞪他:“你那什麽表情?”
“怕你被鬼上身的表情。”他剛一說完,那頭喝果汁的沈舟然就被嗆到了。
沈駱洲掃了一眼,見他在拿紙巾擦嘴。
沈爸爸呵呵一笑:“你懂什麽,這叫遠香近臭。”
沈駱洲:“……”
生日會的相關事宜早早就讓策劃師寫了方案,沈舟然選了個滿意的著手準備,明天只要去做造型然後早早出席就好。
他有心跟沈爸沈媽多聊聊天,只是剛高燒一場身子不爽利,九點多就困得不行,上樓睡覺。
沈媽媽很擔憂:“怎麽感覺這次回來小乖臉色更差了,是最近感冒了?”
每次換季,尤其是冬天,沈舟然最容易感冒,太厲害的時候是要去醫院做霧化的。
沈駱洲說了句“我上去看看”,讓他們倆一會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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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然拿著睡衣進了洗手間洗澡,等再出來時,發現沈駱洲坐在椅子上,手裡隨便翻著一本他的專業書,聽到動靜抬頭看去,放下書對他招招手:“過來。”
“哥?怎麽來我房間。”沈舟然倒不介意他直接進來,就像他最開始說的那樣,他的房間永遠對沈駱洲敞開。
他挨著沈駱洲坐下。
沈駱洲拿過他手裡的吹風機,插上電調好檔位:“轉過去。”
他依言轉身,背對著沈駱洲,肩胛骨撐起一片纖細漂亮的形狀,白皙脖頸微垂,老老實實坐在那裡。
空氣中只剩下吹風機的嗡嗡聲。
熱流暖洋洋吹過頭皮,還有手指穿過發絲的輕柔撫摸,讓沈舟然倦懶地眯了下眼,如饜足的貓一般享受著沈駱洲的服務。
沈駱洲垂眼。
濕潤未乾的發尾劃過手背,留下一道濡濕水痕。有的水痕是留在脖頸上的,蜿蜒向下,浸入睡衣衣領,布料打濕了一小塊,貼在上面,隱約透出膚色。頸子垂下的弧度恰如其分,剛好是能扣在掌中細細把玩的模樣。
過了會,沈舟然都快睡著了,聽到沈駱洲輕聲開口:“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他聲音被嘈雜的吹風機聲蓋過,沈舟然沒聽清:“嗯?你說什麽?”
頭髮已經吹了個半乾,沈駱洲索性關掉吹風機扔在桌上,兩指捏著沈舟然濕漉漉的發尾,在指尖慢慢搓開,感受到上面的冰涼水意,低磁的嗓音不緊不慢。
卻把沈舟然的睡意瞬間驅趕。
“小乖,我想問你幾件事。”
“最重要的一件就是,之前的你,是不是你?”
沈舟然一下子就清醒了。
沈駱洲挨得他很近,呼吸聲錯落在他的耳畔。沈舟然覺得從那縷被捏住的頭髮開始,脖頸、脊骨,連帶著整個身體都麻木了。
感受到手下身體的僵硬,沈駱洲暗下眸子,松開那縷發尾,冰涼的指骨往下,手指點在脖頸處的肌膚上,看著那裡瞬間起了一小層雞皮疙瘩,連帶著身子都輕輕顫了顫。
他視若無睹,依舊是很慢的調子:“我猜了很久,隱約有個想法,但不能確定,或許你可以告訴我答案?”
“小乖,你知道我不喜歡超出掌控的事情。尤其是你的所作所為告訴我,你好像在不久的將來有個大麻煩。”
“還準備自己一個人扛下來。”
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沈舟然低低喊了聲:“哥……”
他覺得此時氣氛有些古怪,想往前挪挪拉開距離,卻被沈駱洲製止,按住肩膀。
“或許,我換個問法好了。”沈駱洲好像又湊近了些,熱度源源不斷從身後傳來。他俯下身,貼近沈舟然的耳廓,近乎用氣音一字一頓問。
“你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對嗎?”
沈舟然眼眸瞬間睜大。
他猜到了。
“嗯?不說話?看來我猜對了。”
沈舟然沒有回頭,不然他就會發現,沈駱洲的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牢牢鎖定在褪去瑪瑙串的左手腕上,淡淡黑眸中翻滾著壓抑不住的情緒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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