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梁思硯跟秦霜魚現在也是維持在朋友表面,而鬱言璟更是直接將秦霜魚錯認成了自己才有了親近行為。
“所以這張紙上寫的,才是真正的版本,”沈駱洲彈了下那張紙,“你是不是該跟我說下,那場車禍到底怎麽回事了?”
他相信沈舟然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但沒有親耳聽到親自證實,總是沒辦法放心。
“你還記得上次我參加節目得第一的事情嗎?原書中應該是聞銘第一,這算是他的高光時刻,但這個也被修改了,所以我覺得重要節點的必備條件會發生,但具體的結果是可以通過努力改變的。”
沈駱洲從他剛才的話中提煉出重點:“所以,你會發生車禍,但不確定結果,對嗎?”
看沈舟然點頭,沈駱洲若有所思,很快思考起來,問他:“你有沒有控制過變量?”
“……控制變量?”沈舟然從自己的腦子裡提煉出了初中生物內容。
“現在的假設是,你出車禍,會導致死亡,”即便知道這不可能,沈駱洲說這句話時仍舊頓了好幾下,“那麽我們是不是可以改變其中的條件,重新推導場景?”
“比如說,你的車的質量,現場的交通狀況,對面的車禍人選,這些可操作的空間有很大。如果事件的關鍵點落在‘貨車車禍上’,我們可以人為主導這一場車禍挑選貨車司機,將所有主動權握在我們手裡。”
“如果重點在‘車禍’事情的轉機更大,即便是被電動車磕碰一下也可以叫車禍,不是嗎?”
沈駱洲的語速飛快,非常冷靜地分析著沈舟然的生死存亡概率,不斷推演著這段劇情存在的漏洞。
好像卡一下,他的邏輯就斷了。
沈舟然默默聽完,給他哥豎了個大拇指:“哥,如果你不繼承家業,真的很適合去當程序員。”
“嗯?”
“非常擅長找bug。”
沈駱洲卡了下,哭笑不得,手撐著額擋住半張臉:“你真是……”
小乖不擅長講笑話,他知道他在逗自己開心。
索性如他所願,拋下那點情緒:“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不用再糾結,最壞不過是把所有可能都嘗試一遍。”
沈舟然“嗯”了聲,輕蹭過去,看沈駱洲沒有反對,將下巴枕在了他肩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依賴地縮進他懷裡,看著窗外的月光,聲音又輕又慢,能撫平世上的一切焦躁。
“哥,你上次在辦公室問我,要不要談談。那個時候你就知道我會發生車禍了吧?為什麽不直接來問我?”
他根本不敢想沈駱洲忍受了多少煎熬。
“我不說的理由,跟你不說是一樣的。”
“好別扭啊。”沈舟然輕聲歎氣,不知道是在吐槽自己還是沈駱洲。
但有些情緒是需要別人分擔的。
講出來之後,一直壓在心上的無形的石頭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咕嚕咕嚕滾下山。
“人生而自由,卻永遠處在枷鎖之中。很難有人真的拋卻所有感情衡量對錯,做出選擇。我知道你只是很在乎爸媽,考慮了很久才決定隱瞞。”
嗅著淡到幾乎要消散的佛手柑的苦涼,好像能從中汲取力量,沈舟然心下安穩:“還有你啊哥哥。”
也很在乎你。
沈駱洲很輕地笑著,尾音綿長:“好,還有我。”
沈舟然乖順點頭,親昵地拿下巴蹭了蹭他的肩窩,像一隻無聲撒嬌的小獸,全然依賴著禁錮他、卻也保護他的黑龍。
沈駱洲說:“我會把這件事告訴爸媽,你同意嗎?”
“還是我來——”
“不用,”沈駱洲不想讓他親口說,那無異於對沈舟然的二次傷害,等於讓他再次回憶起那糟糕的兩年,“交給我,嗯?”
“好。”沈舟然又點點頭。
“不早了,明天還要當壽星,睡吧。”
“好。”
沈駱洲走出他的臥室,對還在討論明天怎麽宣布沈舟然身份比較有震懾力的沈爸沈媽說:“爸,媽,能來書房一趟嗎?”
沈爸沈媽對視一眼,皆在兒子臉上看到了嚴肅。
是發生很不好的事情了嗎?
沈駱洲倚靠在書房的博古架上,上下破拋著一枚硬幣,看他們進來,站直身子:“有件事,我想代小乖跟你們說一下。”
他講了兩人剛才的聊天。
當然,考慮到父母的接受能力,他沒說這是一本書,大家都是書中的人物。而是說沈舟然在蘇醒後得到了一段有關自己未來的記憶,會在年底發生一場車禍。
半晌。
“所以你說,小乖之前不是小乖?而且還……會在兩個月後出車禍?”沈媽媽看上去根本沒辦法接受,愣愣重複沈駱洲的話。
沈駱洲點頭。
沈媽媽急急追問:“那、那他還會再發生這種事情嗎?”
“不會再變了,小乖會一直是小乖。”他給了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我說呢,我說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沈媽媽又哭又笑,一時無法控制情緒,“我之前還氣他惱他,我真是糊塗……連兒子被那些孤魂野鬼佔了身子都不知道。”
連沈爸爸都歎氣,眼底是濃到化不開的愧疚:“怎麽什麽破事都能讓這個孩子攤上。還有你說的那個車禍,到底怎麽回事?”
“對啊,那個車禍能不能避免?嚴不嚴重?小乖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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