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揶揄著反駁:“你也沒打多久好不?後來出去找網友,誰知道有沒有做不正經的事呢?”
眾人哄笑。
任益臉色微微一變,卻接著笑:“可別胡說了,我還沒那膽子, 就是出去壓壓馬路, 聊聊天罷了。”
幾個男生不依不饒開始起哄,任益似笑非笑,倒是很享受的模樣。
師幼青問:“你網戀啊?”
任益說:“對啊,不過我現在手機丟了,她一時半會聯系不到我, 估計還以為我是什麽渣男呢。”
師幼青:“手機怎麽就丟了?網吧有小偷?”
任益:“倒不是被人偷的,回來翻窗戶沒注意褲兜,應該是那時候滑下去的……等到了晚上我就出去找找, 不過老師已經知道那地兒了, 晚上要是封了窗……唉, 希望不會吧。”
外出的那扇窗戶已經被老師發現了。
這和師幼青的猜測如出一轍,他臉上便沒其他表情,嘀咕著:“你膽子真大,被逮住了還敢出去。”
任益得意地笑笑:“這算什麽呀?我可是連鬼門關都闖過的人!”
他這話一出,不僅師幼青,其余幾個高一學生都驚了,忙追問怎麽一回事。
任益喝了口水,不急不緩道:“咱們學校近些年死了三個學生,這你們都知道對吧?”
這話一出,所有人沉默不語,尤其那幾個高一生,顯然對本校這方面的事很是忌諱,其中一人醞釀片刻道:“別說了,咱們還在這學校住著呢,說那些不吉利也滲人……”
“瞧你們慫的,難不成提一下還能把他們魂召出來不成?要相信科學!”任益道,“這麽說吧,某種程度來講,如果我運氣差些,我早就在地府和他們相見了!”
“……什麽意思啊?”
“一年前,我有天晚上在宿舍樓的洗浴間洗澡,當時滑倒了,因為摔傷被送到了醫院,後來醫生說我要是腦袋那兒再摔重些,很可能命就沒了……你們那時候還沒來鏡山高中,這事兒不知道,回去可以問問其他高年級的,那時救護車都來學校了,男生宿舍樓的學生肯定都有印象,可不是我吹牛的啊!”任益一臉瀟灑神態,“那時候我躺在病床上,忽然就覺得自己撿了一條命,而人最怕什麽?那肯定就是死!我死都差點兒經歷了,那還有什麽可怕的?!”
幾個青春期叛逆少年聽他發表如此言論,也不禁佩服起來。
任益愈發得意洋洋,余光時不時瞄著師幼青。
師幼青不做表示。
任益有些不滿:“你不會還在慶幸昨天沒跟我出去吧?嗐!你要是真跟我出去了,你才是賺大發了!昨晚宿管沒查你們轉學的,你當時但凡大膽些,能玩一宿不說,還能全身而退呢!以後那窗戶要是沒法出去了,那對你而言,昨晚說不定就是唯一一次出去玩的機會。”
師幼青哦了聲。
任益覺得他很沒意思,撇嘴走了。
師幼青也起身,換了個周圍沒人的餐桌,不一會兒,薄槐和封彬來了。
他接過薄槐遞過來的碗筷,吃了口飯低聲說:“任益的成績你們知道嗎?”
薄槐道:“我看了他的檔案,偏科嚴重,物理化學成績很好,其余科目經常不及格。”
師幼青咬著筷子若有所思。
飯後,他直接回了教室,於澤和張永波不在。
他站在門口往上指了指,其余玩家領會到了他的意思,神色各異,面面相覷,但最後還是一同聚集到天台上。
師幼青還沒開口,李達就冷不丁說出了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張永波死了。”
沉默。
葉敬猛地叫了一聲,直接懵了:“什麽?”
李達:“那會兒我在廁所遇到了陳正和於小輝,因為那大叔一直和他們玩,我就想找那大叔交換下信息,隨口問了句張永波在哪兒,誰知那兩人一臉迷惑,問我張永波是誰……”
這下所有人都懂了。
第一天晚上死去的新人,就是這樣的結局。
為了不讓玩家影響副本發展,系統會在玩家死後,將關於玩家的一切從NPC記憶裡抹除。
氣氛凝重。
“他怎麽就死了?”張宇不明白,“都沒到晚上試膽時間……白天是可以隨便和人同行的,至於規則,校規和宿舍管理規則他肯定看過……”
“那蠢貨偷聽過你們講話,”宗津元冷哼著開口,眼底仍殘余著在廢棄教學樓留下的憤然,隻盯著師幼青,“你的提示他知道,大概就是在違反校規的時候沒能保持一個人……死就死了,現在清淨多了。”
他說完,幾道極其複雜的視線投射過去,又在宗津元察覺時忙縮回來。
張永波這人是不討喜,但也就是一普通人,起碼目前為止也沒損害過誰,就算起初討厭他的張宇,聽到這人死了,也禁不住心裡煩悶難受,畢竟也是一條人命。
宗津元那麽一句話,自然讓人覺得此人危險殘忍,不能共處。
尤其宗津元此時還一副憋著壞的模樣。
於是,以葉敬為首的幾人都下意識往師幼青那邊挪了挪。
師幼青和封彬都讓人極具安全感,前者溫和,後者踏實,盡管青年身邊還有個正在滋滋冒著殺氣的薄槐也挺滲人,可對方大多時候喜怒不形於色,相比起來,應該不會突然發瘋殺了他們……
這邊,師幼青心裡只有那幾條錯綜複雜的線,對眼前眾人心思並不關心,開口道:“張永波應該是在不久前聽說了任益的手機掉在窗戶外。他如果知道單獨行動可以違反校規,大概是通過那扇窗尋找任益的手機獲取線索……但不知道任益已經跟老師招了宿舍一樓那扇窗戶的用途。目前的情況來看……死因就是被窗外的老師抓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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