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到了十一,天還是很熱,元庭晚上沒開空調, 被子被他團起來壓在身下抱著, 就以這樣的姿勢與程南弈見了面。
程南弈顯然也沒想到自己的臥室裡會有人,還是一個光溜溜赤條條的人。
地上床單被套亂糟糟的扔著,衣服褲子這裡一件那裡一件,最明顯的就是那條黑色的內褲,在天藍色的床單上異常顯眼。
程南弈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這明顯就是一個事後現場。
他下意識轉頭往洗手間的方向看過去。
洗手間門半開著, 裡面不像有人的樣子。
程南弈的手攥了起來,沉聲道:“你帶人回來?”
帶人回來?
帶誰回來?
元庭終於反應過來,啊啊啊的扯過被子圍在腰間, 大爺的, 他怎麽光溜溜的?
誰脫了他的衣服?
哦, 他自己脫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元庭坐起來,驚喜道,“你怎麽沒提前跟我說,我可以去接你呀。”
“你帶了誰回來?”程南弈緊緊盯著他,眼神都要冒火星子了。
“我帶誰回來?”元庭皺眉,“我帶誰回來了?我自己來的,沒經你允許我怎麽可能帶人回來。”潔癖精還不得弄死他。
程南弈臉色稍霽,但依舊還是很難看:“這是怎麽回事兒?”程南弈指著地上的凌亂問他。
元庭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那我昨天晚上過來的晚嘛,床上都有灰塵了怎麽睡,所以我就給扒了,而且……”
元庭輕咳一聲,實話實說:“我沒洗澡……但是!!!”
元庭舉手真誠表示:“我雖然沒洗澡上了你的床,但我把我白天穿的衣服都脫了,沒穿著衣服上你的床,我是乾淨的,真的,哥哥,我是不是很尊重你?”
程南弈:“……”
元庭眼見著程南弈的臉色從“誰都別想活”變成“無語”,知道算是過關了。
他哪知道會被逮個正著啊,現如今像他這麽誠實守信的人已經不多了。
換成莫一凱,他肯定不會因為沒洗澡就脫光衣服才上床。
元庭裹著床單正打算下床,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哥哥……”
哥哥?
元庭坐了回去。
“哥哥……”
那人又喊了一聲。
不是幻聽。
“你先坐一會兒。”程南弈回身說了一句。
有人噠噠噠走了過來,透過半開的門,元庭看到了一個十多歲的男孩。
那男孩探身想往臥室內看,程南弈已經走出去並關上了臥室的門。
元庭:“???”
元庭用被子裹住自己跳下床氣呼呼的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就跟客廳裡那個小男孩四目相對。
“哥哥,他誰啊?”
“哥哥,他誰啊?”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元庭盯著那小男孩看,似乎在哪裡見過。
小男孩感受到了危機,狠狠瞪著元庭“你誰啊?這是我哥哥。”
“哥哥,這是誰啊,怎麽會從你的臥室裡出來?”
元庭想起來了,那年冬天,他在元慶光的廢品店裡看店,對面是個書店,這小男孩從書店裡出來滑倒了,程南弈把他扶起來,還牽著他的手走了。
元庭記他記到現在,就是這個小男孩,那時候也就六七歲的樣子,但樣貌跟現在變化不大。
新仇舊恨,元庭伸手攥住程南弈的胳膊將他扯過來:“這是我哥哥。”
小男孩的眉頭狠狠擰起來:“我哥哥,他是我哥哥。”
“我哥哥,我哥哥,我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哥哥……”小男孩氣的看向了程南弈。
元庭也轉頭盯著程南弈,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他誰啊?”
程南弈淡淡道:“他叫路子航,是我媽再婚生的孩子,我這次在國外見到他爸,他爸沒空回來,就讓我把他帶回來交給我媽,讓他回國讀書。”
元庭在程家住的那幾年並沒有見過程南弈他媽,上輩子見過幾次,但沒見過她兒子,她從來沒帶著兒子去過程家,而老爺子和程紹霖也鮮少在程南弈面前提起她。
而且上輩子沒出國之前元庭與程南弈並不親近,所以這些事情就更加不知道了。
元庭心裡不是滋味,一個是因為程南弈的媽媽又有了別的孩子,二是因為眼前這小孩兒是程南弈的親弟弟。
“哥哥。”路子航過來扯程南弈的胳膊,想將他從元庭身邊扯走。
元庭便抱住程南弈的胳膊不撒手。
元庭身上光溜溜的,就隻裹了床被子,他這麽抱著程南弈,程南弈的胳膊就在他胸膛上蹭來蹭去。
程南弈抬手甩開了他。
元庭:“……”有了新弟弟,老弟弟就不香了是吧?
“我哥哥,這是我哥哥……You are a psycho……”路子航急的英語都出來了。
“他說我腦子有病,你管不管?”
不等程南弈說話,元庭嘰裡咕嚕一頓英語輸出,直接給路子航說蒙了,然後就氣的跳腳:“哥哥,你把他趕出去。”
“我就不,這是我哥哥……”元庭朝他晃腦袋,跟他說髒話,也不看看他上輩子英語都學了些啥。
“都給我閉嘴。”程南弈頭疼不已,指著路子航,“你,去沙發那裡坐著,不許動,你……”程南弈看向還裹著被子的元庭:“先洗澡,再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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