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分?”程南弈氣笑了,“你砸了我的車,不賠就算了,還說我過分?元庭,半年不見,你這歪理一套一套的。”
“歪理還不都是跟你學的。”元庭沒好氣道。
“是嗎?”程南弈冷笑一聲,“那這都半年了,還沒忘呢?說明我這個老師很合格。”
元庭無語凝噎,半年不見,你還學會陰陽怪氣了呢。
“那你到底想怎麽著?”
程南弈抬起胳膊:“松手。”
元庭抿著唇看著他,沒動。
程南弈眯了眯眼,盯著他看了幾秒後才平靜道:“松手,減十塊。”
元庭倏地抬頭看向他。
原來是擱這兒等著他呢。
程南弈別開眼睛看向不遠處,似乎只是隨口一說。
好一會兒後,元庭才嗓子乾澀道:“程南弈,你會後悔的。”
程南弈嗤笑一聲:“後悔什麽?後悔合理收債嗎?”
……
“啥意思啊?”元肖撓撓頭,問王大寶,“怎就減十塊了呢?”
王大寶搖頭:“不懂。”
小張樂呵呵的點起一根煙:“大寶啊,你的零花錢就是這麽來的。”
王大寶一頭霧水:“我的零花錢不是元庭一個月給我五百嗎?”
“我弟每月給你五百?”元肖震驚。
王大寶:“……別打岔。”
“那你知道他那五百是怎來的嗎?”小張一臉神秘。
“怎來的?”元肖和王大寶齊聲問。
小張嘿嘿一樂,不說話了。
“嘿,我去,你這人,怎說話說半截呢?”
……
元庭看著自己抓著程南弈胳膊的手,放軟了聲音:“哥哥,看在我以前那麽聽話的份上,這五十萬就免了吧。”他毫不懷疑程南弈真的會去找他奶和他爸說這事兒。
他知道,程南弈在逼他。
時至今日,元庭依舊不知道程南弈怎想的,怎就跟他耗上了呢?
“剛才還程南弈呢,現在就又哥哥了?”程南弈眯眼瞧著他,說的話依舊冷漠無情。
元庭搓了把臉,可愁死他了。
讓他手賤,扔什麽石頭呀。
不是,是程南弈沒事兒來村裡幹嘛?
閑的嗎?
元庭胸口起伏,突然甩開程南弈的手:“反正我就不還,你愛怎麽著怎麽著吧。”已經離開,就不要再有聯系了。
不然以後會鬧得更難看的。
元庭不再理他,往家裡走。
程南弈站在原地,沉默著。
他從來沒想過元庭會這麽絕情。
他以為當初元庭離開真的是無可奈何,他聽了管家的話後自己也想了很多,對一個孩子來說,確實沒有選擇權,是他對元庭太苛刻了。
所以,再三思索,他還是想把元庭給帶回去。
畢竟,那是他的小崽兒,是他牽了五年養大的小崽兒,是在火場裡將他撲倒的小崽兒。
可是,他先示弱了,元庭卻依舊不接受。
小張一支煙抽了一半抽不下去了,剛剛他還以為搞定了呢,這元庭怎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呢?
元庭氣衝衝往家裡走,奶奶正好出門,不等元庭說話,奶奶已經熱情的朝後面招呼:“南弈啊,元肖他媽說你來了,我還不信,怎不提前說呢,快來快來……”
元庭無力,怎就這麽多掉鏈子的呢?
程南弈頓了頓,還是邁步走了過來,喊了聲:“奶奶。”
“哎。”奶奶一臉欣慰,“不管怎麽樣,你在奶奶這裡就是小庭的哥哥,你要是不嫌棄,以後還常來。”
程南弈看了一眼麻木臉的元庭,開口就是:“奶奶,我車子被人砸了。”
“車被人砸了?”奶奶大驚,“誰砸的?哪個小孩兒不長眼呀,怎還砸車呢,怎這麽沒教養。”
元肖:“……”
王大寶:“……”
小張:“……”
“哼……”元庭重重哼了一聲。
“你哼啥呀。”奶奶拍他腦袋一下,“你倒是幫著把人找出來呀,這車挺貴的。”
“奶奶,我知道是誰砸的。”程南弈說。
“誰啊?”奶奶擼袖子,“你說,我幫你找人去。”
程南弈眼睛盯著元庭,唇瓣微啟。
元庭一把捂住他的嘴將他扯到一旁,氣急敗壞的小聲吼:“程南弈,你行了啊,有完沒完呀?”程南弈只要說出來,奶奶他們肯定就當真,砸鍋賣鐵也是要把錢還上的。
程南弈攥住元庭的手腕將他手扯下來,又喊一聲:“奶奶……”
元庭跳起來捂他的嘴:“你怎這麽煩人呢?”
這次程南弈任由他捂著嘴沒在甩開他,兩人四目相對。
誰都不再說話,相互較著勁,就看誰先妥協。
“你逼我是不是?”元庭氣笑了,“程南弈,你是真的一點兒情面也不講?”
“你在我這兒有啥情面?”程南弈反問。
溫熱的唇貼著元庭的掌心。
元庭微微松了松手。
元庭盯著他看。
他一直不太懂程南弈到底在執著什麽,是因為沒有了玩伴還是因為自己脫離了他的掌控他不高興。
他們是可以回到從前,可是以後呢?
等程南弈長大了,他會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生活,而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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