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晟毫不在意地擰開瓶罐咕嚕嚕地灌下了一大口。
“今天是五點場的比賽,等會吃完飯歇會兒就要出門了。”他說,“沈爾你幾點開始打的啊?”
“八點多吧。”沈爾想了想說道。
“那你先歇會兒放松放松手,等會吃完飯躺會兒就出門吧。”晏晟說,“我腦子還有點懵,先緩緩。”
沈爾應了聲好,和觀眾到了個別後,關掉了直播間。
“嗯?你剛剛在開直播嗎?”晏晟聽著他的動靜問道。
“對,早上反正一個人單排也是排。”沈爾說,“開著直播排也不會影響到我什麽。”
晏晟沉默了片刻,點頭感歎道:“你確實心態好。”
沒過多久,張媽走了進來告訴他們飯做好了。
簡單吃過中飯後,大夥兒一起回到了訓練室。
“我排會兒吧,沈爾你先歇歇,你那個鼠標重的離譜,別太高強度給手整出毛病。”晏晟說著,從抽屜裡掏出了一片蒸汽眼罩遞給他,“眯會兒吧。”
“不會的。”沈爾接過蒸汽眼罩,將座椅靠背往後調了一些。
同一個坑他不可能踩兩次。
之前過度訓練又沒有保護好到不得不放棄的一雙手,重來之後,自然不可能重蹈覆轍。
沈爾拆開蒸汽眼罩戴上,兩隻手交疊著輕摁放松指關節。
蒸汽眼罩逐漸變熱,暖烘烘地放松著眼睛。
視覺被遮蔽,聽覺便會被無限放大。
“哢哢”的鍵盤鼠標聲中,藏匿著晏晟壓抑著的,很輕很輕的咳嗽聲。
沈爾倚靠在電競椅上,將蒸汽眼罩取下來,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了晏晟的側臉上。
他蹙著眉微微張著唇,喉結上下滾動,悶出很小的咳嗽聲。
“晏晟。”
晏晟偏過頭,有些意外地看著沈爾。
算起來,這還是晏晟第一次完完整整的叫他的名字,過年前後的那段時間沈爾喊他“晏”似乎已經喊成了習慣,即使現在入隊了,這個習慣依舊在。
“怎麽了?”
“你感冒了吧?”沈爾皺著眉問道。
“沒吧?”晏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喉嚨,“嗓子有點癢,老毛病了,抽煙抽的。”
沈爾:“……真的嗎?”
“這有什麽好騙你的。”晏晟奇怪道,“我要真感冒了我瞞著幹什麽啊?”
“草,笑死啊。”柳申宇聞言,開口道,“晏晟才不是那種什麽‘為了隊友的心態和發揮瞞著自己的病’的人,他只會強調說自己不舒服趕緊結束回去讓他休息。”
“確實,去年夏季賽的時候他突然胃疼吧還是怎麽的,然後冷著個臉說趕緊打完他要去醫院看醫生。”時皓說,“嬌貴的很,他說沒事兒就真沒事兒。”
沈爾這才放下心來。
重新戴上眼罩,窩在電競椅裡閉目養神。
·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松銘敲響了訓練室的門。
“都結束沒?收拾收拾出門了。”松銘說,“今天是五點場,要去早一點。”
聞言,眾人十分迅速拆下了自己的外設,踏上了去往比賽場館的大巴車內。
從俱樂部到車門口的短短一小段路程中,晏晟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揉了揉腦袋,沒好氣地“嘖”了一聲。
踏上去往場館的車,晏晟把自己的外設放在空位上,雙手報臂閉上了眼。
“你還睡啊?”松銘都驚了,“你這都睡多久了?聽沈爾說你十一點多才醒啊。”
“中午的時候沈爾不是問我是不是感冒了嗎,我說沒。”晏晟揉了揉發酸的鼻尖,又打了一個噴嚏,“剛剛吹那會風打得幾個噴嚏好像給我腦乾打出來了,我現在腦子有點不舒服。”
“……你想說的應該是後腦杓有點不舒服吧?”松銘無語道,“感冒了?”
“不知道啊我都多久沒感冒了。”晏晟看著他,“我一開始真沒感覺是感冒,但現在感覺好像真有點……”
沈爾看了他一眼,無奈地歎了口氣。
“松銘你摸摸我腦袋燙不?應該沒發燒吧?”晏晟朝著松銘喊了一聲。
松銘沉默了兩秒鍾:“我哪兒摸的出來啊我連溫度計都不會看,我只會看溫度槍上顯示的數字。”
“你倆真不愧是倆嬌氣大少爺。”時皓無語道,抬手摸上了晏晟的腦袋。
松銘一臉期冀地看著他:“怎麽樣,燒沒燒?”
“……額,我好像也摸不出來。”時皓有些尷尬。
沈爾無奈地長歎了一口氣:“哎,我來吧。”
他走到晏晟的身邊坐下,一手摸著自己的額頭,另一隻手蓋在了晏晟的額頭上。
好一會兒後,他收回了手,整個人站起身,一隻手攬著晏晟的後頸,另一隻手撥開了晏晟的劉海,閉上眼緩緩靠近。
直到兩個人額頭貼著額頭。
晏晟垂著眼,映入眼眸的是沈爾那有著漂亮唇珠的,淡粉色的唇瓣。
又一次不合時宜的,晏晟覺得他真的長了一張能蠱惑人心的漂亮的唇。
他喉結輕動,慌亂的挪開了視線。
這個動作是有些曖昧的,但這會兒車裡的人一顆心都吊在了晏晟的體溫上,沒有人在意這似乎有些旖旎的場面。
過了約莫半分鍾,沈爾松開了攬在晏晟脖子後面的手,往後撤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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