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一瞬間包圍尉遲霄,朝尉遲霄撲去。
有數十條朝靠近洞口的鳳飛鸞而去,鳳飛鸞卻沒有在意這些小蛇,手中鳳凰火一燒,將這些雜兵燒成灰燼,緊張地望著洞穴中心。
白色的身影猶如鬼魅,以極快的速度衝出包圍圈,九霄劃過鋒銳凌厲的弧度,裹挾森冷冰寒之氣,在千鳥焱宵蟒身上劃出無數道傷痕。
不到兩炷香功夫,形勢已然呈現一邊倒的趨勢。
尉遲霄念及身後傷勢還未完全痊愈的鳳飛鸞,速戰速決,月白色的長劍猶如疾風掃落葉,寒芒一閃,瞬息間砍下巨大的蛇頭,落在陰暗潮濕的地面,發出巨響。
“尉遲兄好厲害。”鳳飛鸞收起碎星紗,鳳眸泛出驚訝的笑意,走上前說道:“辛苦了。”
尉遲霄用流水清洗了下九霄劍上腥臭的血液,說道:“可有受傷?”
他方才看見許多小蛇往鳳飛鸞那邊去了。
鳳飛鸞正欲搖頭,就見尉遲霄的身後,被砍下的蛇頭眼睛不甘心地瞪得極大,四顆毒牙脫落,如離弦之箭朝白衣劍修飛來。
“毒牙——”鳳飛鸞瞳孔一縮,下意識用力將尉遲霄推開。
被推開的尉遲霄反應很快,九霄打飛三顆毒牙,可仍有一顆朝鳳飛鸞而去。
刹那間,尉遲霄毫不猶豫地護著鳳飛鸞閃去一旁,手臂卻被疾馳飛來的毒牙擦傷,緩緩滲出一絲不詳的濃黑血色。
“尉遲霄!”鳳飛鸞心尖驟顫,手足無措地望著他,手幾次抬起又放下。
尉遲霄瞥了眼受傷的手臂,眉心微微擰出一點痕跡,道:“先離開。”
元嬰期妖獸的軀體是大補之物,周圍妖獸若是感知到洞穴內的千鳥焱宵蟒死亡,不消片刻便會一湧而來,他需要安全的地方處理傷勢。
鳳飛鸞用力點頭。
尉遲霄拿了妖丹,又拿了虛空鐵,帶著鳳飛鸞離開這處洞穴。
鳳飛鸞四處張望了下,焦急地說道:“這裡離我們第一晚休息的洞穴近,尉遲兄,我們先去那吧?”
毒素侵蝕很快,尉遲霄半條手臂疼痛不堪,好似有無數小蟲子在血肉之下啃噬,額頭滲出些許薄汗,明明痛極,神色卻依舊,只是薄唇微抿,面色有些許發白。
聽見鳳飛鸞的話,他輕輕頷首:“嗯。”
鳳飛鸞看得眼眶微紅,千鳥焱宵蟒的毒出了名的無解,心臟被無邊的擔憂忐忑充斥,夾雜著絲絲恐慌,他匆忙低下頭,不讓尉遲霄看見眼底積聚的情緒。
鳳飛鸞主動扶著尉遲霄,快步朝安全的地方去。
這片洞穴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模樣,沒有人來過的痕跡,與方才的蛇窟略有相似,同樣的陰暗,日光照不進洞內,只在洞口投下一小片陰影,最深處好似能吞沒人的深淵。
鳳飛鸞匆匆將尉遲霄放下,點了一小簇鳳凰火,看著他臉色愈發蒼白,心慌得不行,指尖都在發顫。
他從未見過尉遲霄這般,雖然隻相處短短幾日,但尉遲霄的身上宛如有一種特殊的強大氣場,如山嶽一般沉穩可靠,令人信服信賴,只是站在一旁,便覺心安。
他以為尉遲霄永遠不會受傷。
尉遲霄盤膝而坐,閉目用靈力遏止毒素繼續發酵。
可這種做法似乎讓體內的毒發作的更快了。
尉遲霄睜開眼,眉峰輕蹙,長長的睫羽垂下,在眼下打落一片細小的陰影,唇邊溢出一抹嫣紅的血液,給血色盡失的臉龐增添了驚心動魄之感。
鳳飛鸞隻覺得那抹血色太過刺目,呼吸都克制不住輕顫。
“鳳道友。”尉遲霄把不斷輕顫的九霄劍交給明明沒有受傷,卻同樣慘白著一張臉的鳳飛鸞,冷靜道:“請幫在下砍下這條右臂。”
“!!”鳳飛鸞嚇了一跳,下意識伸出的手如觸電般縮回,他望著向來鎮定沉穩如山的尉遲霄,琥珀色的眼眸氤氳出一層水汽,眼尾紅紅,用力搖頭,近乎哽咽道:“不行,你可是劍修,沒有右臂你怎麽用劍?不可以的。”
他不斷在洞穴徘徊,指甲掐入肉裡,努力絞盡腦汁想辦法,想長老的教導,喃喃道:“我會想辦法,我有辦法……”
尉遲霄注視著不斷徘徊的少年,妖冶的眉眼好似失了血色,心頭不合時宜地縈繞著淡淡的困惑。
鳳道友為何比他還緊張慌亂?
眼前晃動的人影逐漸分散成兩個、四個、數個,理智在緩慢地消褪,尉遲霄晃了下腦袋,正準備自力更生,用九霄斬斷手臂,就見重影的鳳飛鸞猛然回頭,激動地蹲在他面前拉著他道:“我想到辦法了!”
手臂中的毒素擴散至全身,好似那些蟲子一股腦跑進他身體
各個角落肆虐啃噬。尉遲霄眉心緊蹙,已然沒辦法回答,他緊閉雙眼,用最後的理智與毒對抗,薄唇不斷開合,一邊念著清心咒,保持清醒。
忽地,他唇上一軟,有什麽柔軟濕潤的物體輕輕碰了下他的唇,渡過來一小團炙熱的火苗。
那火苗不灼人,還有靈性,一入口便鑽入他的丹田,霸道地裹著丹田內的金丹,保護它不被毒素入侵,隨即在丹田熊熊燃燒大肆擴-張。
那些燃燒的火苗再順著筋脈流入他的四肢百骸,張牙舞爪,凶狠地驅逐著每一點毒素。
已然佔據大塊地盤的毒素不甘示弱,和那一小點火苗爭鬥起來,在體內打得熱火朝天,尉遲霄隻覺得身體忽冷忽熱,時而冷到麻木僵硬,時而熱到血液都在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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