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隨風支著頭看了會兒,沒從睡著的薄虞眉眼看出半分鮮亮到妖冶的蠱惑感。
那一刹那的光彩奪目令人驚豔,比楚隨風在副本世界見過的以美貌惑人的怪物也不差什麽,就是太短暫了,有點意猶未盡。
楚隨風可惜地歎了口氣,琢磨著再惹薄虞生氣會不會重現?
不過這個辦法風險程度有點高,還不好掌握度,也許一不留神又只能身無分文地睡大街了。
楚隨風正思索著別的辦法,窗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他瞥了眼,隱約看見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努力攀上來,眯了眯眼。
楚隨風下床走到窗邊,果然看見熟悉的小狗正掛在窗戶邊。
看見楚隨風,小狗包著淚的眼睛一亮,眼淚汪汪地仰頭望著他,朝他伸出爪子,嗚嗚咽咽地嗷嗷叫,只是隔著玻璃,聽不清晰。
楚隨風沒動,甚至沒打開窗,好整以暇地俯視著小狗,用目光研究一隻狗是怎麽爬上來的。
直到窗戶被小狗拍打,發出砰砰的聲音,楚隨風眉頭不明顯地一皺,回頭看了眼床上沒有動靜的青年,打開窗戶,在小狗期待的眼神下朝它和善一笑,“你再來煩一次,地毯警告。”
話音落,楚隨風捏著呆住了的小狗爪子,甩了甩,一個用力,往樓下庭院外的大門一擲,扔出別墅。
楚隨風關上窗,手裡還殘留著幾根狗毛,嫌棄地抽了張紙巾擦了擦,確定看不見一根狗毛,這才走回床邊。
瞥了眼門縫外被擋住而憤怒的劇烈翻湧的黑氣,又看了眼薄虞,楚隨風充滿遺憾地重新躺下。
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再來一次?
……
薄虞做了個夢,夢裡有隻強大凶殘的巨型猛獸,一看見他就撲上來,緊緊抱著他,高大的軀體滾燙地像火爐,無論他怎麽掙扎,都掙不開猛獸的桎梏。
被緊緊抱著,薄虞越來越熱,越來越悶,最終喘不過氣地睜開了眼,醒了。
他看著罪魁禍首楚隨風:“……”
聲稱自己睡相很好不會打擾到他的人,睡著之後不僅挪了過來,還把他像抱枕一樣牢牢抱在懷裡。
薄虞深吸了一口氣,拉著楚隨風圈在他腰間的手扯了扯,男人紋絲不動,手臂好似鐵鑄一般。
薄虞又努力掙了掙,楚隨風還是眼皮都沒動一下,他的力道像是在給人撓癢癢。
薄虞:“……”
薄虞忍無可忍,開口道:“楚隨風,你——”
“醒醒”兩個字還未說出,楚隨風動了,不僅把薄虞抱得更緊,腦袋還埋入他的頸窩蹭了蹭,熾熱滾燙的呼吸撲灑在敏感的脖頸,薄虞渾身一顫。
好半晌,薄虞才發覺自己屏住了呼吸,他剛平緩下呼吸,楚隨風毛茸茸的腦袋退出他的頸窩,微微睜開眼,望了他一眼,沙啞低沉的嗓音帶著困倦,好似在安撫他,低聲道:“沒事,這裡很安全。”
溫熱的手掌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一向漫不經心的眉宇流淌著正經的認真,薄虞有些晃神,還沒從被撥亂的心跳中回神,推開楚隨風,楚隨風繼續說道:“可以再來一次。”
薄虞:?
薄虞深深地沉默了。
“既然醒了,松開。”薄虞輕輕推了推楚隨風。
楚隨風從善如流地松開他,其實從開口後他差不多就清醒了,後一句雖然夾雜著他的真實想法,不過也是為了掩蓋前一句話。
對於看不見的人來說,告訴他們每時每刻可能會被怪物纏上是一種殘忍,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去疑神疑鬼,心理防線弱的人可能會因此精神出現問題,薄虞人不錯,楚隨風不介意麻煩點,稍稍掩蓋一下真相。
楚隨風挪回原位,瞄向松開後背對著他的薄虞。
看不見臉,也就看不出情緒。
楚隨風剛剛還真不是故意抱著薄虞。
只是睡夢中夢見了一隻雪白綿軟的大兔子,紅紅的眼睛漂亮極了,楚隨風本來是想抓來吃,一抱上就被柔軟微涼的感覺所征服,夏天就需要一個微微涼又軟乎乎的抱枕,他就放棄吃,用來抱了。
在無限世界練出來的睡眠技能,就是入睡快,沒危險時睡得雷打不動的沉,有危險時一點點動靜身體會自發清醒。
他好像無意間把薄虞列入了不需要警惕的對象,薄虞的動作又輕輕的,所以動他半天沒用,喊他才醒。
薄虞不會又生氣了吧?
楚隨風翻了個身,從正躺變為側躺,稍微挪近了點,看著薄虞的背影思考。
以至於薄虞好不容易清除雜念,一轉身,就對上楚隨風專注望著他的眼,深邃幽暗,卻在看見他轉身時漾開絲絲笑意,映照著窗外的點點星光,好似漆黑的夜幕被點亮。
薄虞心跳成功再一次失衡。
楚隨風揚起唇角,把枕頭推到薄虞這邊,說道:“前半夜我睡了,後半夜你睡吧。”
楚隨風從薄虞轉身的那一刻就看出薄虞沒有生氣,也是,他都破壞了人家父親的遺作,還捅壞了牆,薄虞一句重話都沒說過,還沒扣他工資,願意跟他睡覺,是真的人美心善了。
嗯這個詞好像在哪聽過?
楚隨風想起來了,是小狗形容主角受的。
就小狗說的世界線,那破主角能叫人美心善??
楚隨風沉吟了下,突然覺得男二站在反派的立場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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