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隨風抱著學習的心盯了會兒,看著看著目光就移到了薄虞和紅色果肉一比,更為瑩白的手腕上。青年低著頭,像是一個姿勢累了,動了動身體,以楚隨風的角度正好看見微開的領口。
鍋中還在煮麵,熱氣漫上心尖,咕嚕咕嚕的聲音蓋住了楚隨風的心跳聲,喉結再度滾了滾。
楚隨風見廚房沒他什麽事,和薄虞說了一聲,乾脆利落地離開了,只是背影看起來有幾分倉促。
他總覺得從昨天晚上開始哪裡不太對,但又找不到哪裡不對,整個人都不好了。
吃完早餐,薄虞主動說要去附近的商場買狗狗用品,楚隨風自然是讚成他出門的。
一路上,楚隨風不著痕跡地盯著薄虞,試圖看出點什麽。
薄虞似乎沒發現他暗中的
打量,若無其事地和他逛商場,一起推著一輛小推車,不僅買了一部分狗狗用品,還買了一些水果蔬菜,行為舉止十分正常。
甚至晚上,薄虞還約他出去散步。
雖然楚隨風還是搞不太清楚,但起碼薄虞的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不縮在房裡,不封閉自己,也開始願意接觸外面的世界。
可能是決定要養寵物,有了期待,滿心期待讓薄虞好轉,心情也變好了,所以才會總是朝他淺笑,還主動約他出門,說要鍛煉身體。
這樣一想,楚隨風明白了,也舒了口氣。
“不知道蒙面什麽時候會來找你。”薄虞走在他身邊,聲如清泉,說道:“要不我們明天去救助中心找一找?”
“不用。”楚隨風知道蒙面不在那,它在盯著夏惜和邪神。
不過薄虞這話提醒了他,也不能讓薄虞等太久,不然以為要養的狗子沒了,失望了怎麽辦?
還是薄虞的心情重要。楚隨風琢磨著明天或者後天去找找世界意識,讓它再捏個化身給薄虞當寵物。
他們邊聊天邊走,許久後,薄虞體力不支,又慢慢走回別墅。
最近開始降溫,晚間還算清涼。
楚隨風看著身旁人被月光浸潤的側顏,忽然覺得現在這樣也不錯。
在無限世界刀尖舔血的日子雖然刺激,但過久了,其實心底空蕩蕩,殺多了看多了,心就麻木了。
不像現在,陪薄虞逛街、散步、一起商量怎麽養寵物、交流喜歡的東西、暢談想去的地方,胸口像被什麽東西填滿,十多年來又有了“家”的感覺,溫馨溫暖又引人沉迷,心像泡在溫水裡,越來越柔軟。
雖然沒有刺激感,但刺激本就是一時,安穩才是長久。
楚隨風神情不知不覺放柔,眼底溢著笑,笑著回答著薄虞的話:“……你可以理解為我是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深山老林,在那裡荒野求生。”
薄虞聽說過有些人會去沒有人煙的原始森林找刺激,就像有些人喜歡極限運動一樣,楚隨風確實像這種人,聞言有些好奇地問道:“那你是自己走回來的嗎?”
楚隨風沉默了一下,他總不能說破壞搞太多被世界意識氣憤地彈出來,含糊地說道:“一半一半吧。”
薄虞點頭,看著楚隨風的眼神帶了幾分敬佩。
他們正說著話,頭頂的路燈閃了閃,悄無聲息的,周遭越來越暗,漆黑危險的濃霧無聲彌漫,直到路燈啪得熄滅,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來路去路都消失不見。
楚隨風眯了眯眼,知道邪神要動手了。
他牽住薄虞的手,薄虞一愣,目光定定望著牽著他的那隻手。
“怎……”薄虞還未說完,眼前一隻手蓋住了他的眼睛。
楚隨風神色正經幾分,說道:“閉上眼,跟著我,我讓你睜開再睜開。”
薄虞眼睫輕顫,順從地閉眼。
楚隨風放下手,一手牽著薄虞往前,閃爍著雷光紫電的唐刀出現在手中,劈散前方的黑霧。
詭異的笑聲從迷霧中傳來,“有趣……”
楚隨風最討厭裝逼的人,沒等話音落下,反手一刀劈了過去,刀刃裹挾雷電迅捷無比,以極快的速度刺入濃霧中,準確地打在措手不及的罪魁禍首身上。
悶哼一聲傳來。
聽見聲音的薄虞睫毛抖了抖,按耐著沒有睜開眼,只是握緊了些楚隨風的手。
楚隨風安撫地回握,大步流星破霧。
他其實可以直接去殺藏在霧中的化身,但邪神的目標是薄虞,他一松手,怕是轉眼薄虞就會消失。
惱怒的邪神不肯放他們離開,黑霧凝成一具具高大的人形傀儡,擋在楚隨風面前,嘶吼著衝了上來。
別說這些化身捏的傀儡,就是化身楚隨風照樣不放在眼中。
他一刀一個,一邊護著薄虞,一邊與邪神傀儡戰鬥,腳步堅定地往前方踏去。
刀劍劈砍的破空聲,和什麽東西嘶吼慘嚎的聲音,在這漆黑幽暗的環境中異常滲人。
薄虞早就察覺不對,他緊抿著唇,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想幫忙,但楚隨風不讓他睜眼。
薄虞陷入掙扎了沒多久,伴隨著一聲冷笑,一切聲音消失殆盡。
“我看你能護他多久!”
薄虞睜開了眼,“楚隨風?”
楚隨風站在他身前,手中執著一柄帶著唐刀,好似沾滿了鮮血。
路燈的光閃爍幾秒重新亮起,打在男人俊美但布滿寒霜的冷峻眉宇,幽暗的光更增一絲懾人的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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