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什麽後,陸澄泓瘋了般的下地找尋某物。他最後終於在酒店的門廊牆上看到了電子掛表。
日期赫然是九月十四,可他發生車禍明明是在九月十日晚。他的記憶停在九月十一日。
中間空白的十二號和十三呢?
剛才新聞內容說煤氣爆炸,指的是他的家嗎?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酒店裡?
堪比魔幻電影展開的巨大衝擊令他頭皮陣陣發麻,他踱步回到電視機前,看著那個‘自己’身著風衣兩手插兜,由內到外都散發著古典紳士的風度,在最後的問題結束前摘下墨鏡。
采訪時的拍攝其實早該停止,但本台攝影師卻依舊跟拍。那個‘他’笑盈盈的和一名發問最猛、最無所顧忌的女性記者眨眼,拋出一枚標準的wink,而這成功的讓對方怔住突然止步,忘記要繼續窮追猛打的發問。
“Ciao~”
瀟灑留下告別,‘他’轉身在姍姍來遲的警員護送下離開包圍。向車場走去。
“這怎麽可能、我明明——”
對那個‘自己’的所作所為印象全無的陸澄泓腦中空白。但當那個‘他’的雙眼與一雙夢縈魂牽的眼睛重合後,他的恐慌猛然間轉為狂喜,於是他再次捧著玉佩呼喚。
“狐仙大人,那個是你嗎?!”
若不算發布會上梁哥的出面,他這還是初次正式在大眾和媒體前露面。如果他的家真的發生意外爆炸這等危險的大事,當時昏睡的他不可能生還。所以,狐仙再一次救了他。並且很有可能幫他度過爆炸事件後不可避免的采訪和追蹤報道。
奈何電視的台數有限,陸澄泓後來再怎麽調頻道,都沒能再看到相關內容的報道。這最低級的賓館單間沒有電腦,而他也沒手機能夠翻閱有關自己的消息。
腦中各種各樣的情緒充斥交織在一起,他捂住發燙的腦門襲地而坐。另一隻手撫在柔軟的地毯上。待思緒清晰後他在整個房間裡翻找,成功從衣櫃裡找到了他新聞裡穿的那身行頭。欣喜之余他愈發肯定,這是狐仙的幫助。換衣後拔出房卡到樓下,他到前台退房。
“好的先生,這是您的押金。”
櫃員微笑著對他說,而他依舊在等對方報金額。
“請問,不需要付款嗎?”
對於他的疑惑,服務員很不解,但依舊保持微笑向他解釋。
“先生您難道忘了,您之前就已經付過了三天的金額啊。”
懷著矛盾的疑惑與激動,陸澄泓離開新啟酒店。這裡遠離他原來的市區,位於偏遠的待開發度假村。更重要的是,這裡離他父母留給他的別墅很近。摸摸口袋裡面還有現金,他用這些錢搭乘巴士來到數年未歸的森林公園邊界。
踏上雜草叢生的小路時,他越來越感到緊張。
因為自從父母去世譚天弘成為他的監護人後,他就很少再回來了,每年隻定期讓人來打掃。也不知道那裡變成什麽樣了。
洋房的白漆屋頂出現在眼前時,陸澄泓一瞬觸動,眼眶頓紅。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竟以這種方式回家。
門被鎖上他沒有鑰匙,但他熟練的翻過柵欄,在後院的側門台階下摸到了備用鑰匙。
走到大廳,廚房,琴室,一切都如記憶中的那般完好如初,依然通電通水,乾淨整潔。好像他和他的父母都不曾離開過。
又一次觸景生情,幾日來大起大落的陸澄泓突然頹喪的坐倒在地,頭挨著鋼琴的腳架。如今是他多年情緒徹底外露的時刻。他將臉深埋膝間,正欲暢快淋漓的痛哭一場時,突然被樓上傳來的驚天巨吼嚇得渾身激靈,眼淚倒流。
“走位!走位!不要再去打野了,回來推塔,你們這群豬隊友是聽不懂嗎?!”
伴隨著怒吼,還有急促敲擊鍵盤的嘩嘩聲響。
“哈哈哈哈哈!來吧小弟弟們,看看哥哥的大寶貝?”
“你說什麽,開掛?!誰開掛了,呵~~呸!你爸爸我,絕對沒有開掛。”
玩遊戲的人顯然是獲勝了,正在向敵方耀武揚威的嘚瑟。
心中打鼓的陸澄泓並沒有立即想到報警捉賊。因為這個聲音他有點熟悉,但相較於印象裡牢記的聲線,現在的更加尖細軟糯,像極了未成年的小娃娃。好奇心驅使下,他貓著腰墊著腳走上二樓,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路摸索他找到父親過去的書房。
書房設計成裡外兩個空間,外面可以接待客人,裡面是獨立的辦公區域,中間被一扇們隔開。他猶豫再三還是進去。見那扇門虛掩著,他幾次呼吸才鼓起勇氣往裡探頭。
入眼是亮著的電腦屏幕,正顯示遊戲花裡胡哨的界面。巨大的皮椅擋住下半部分屏幕,也讓陸澄泓無法看見到底是誰坐在電腦前。
“不來了不來了,剛才是最後一把了,你哥哥我要下線了。什麽?你說我要去喝奶,嘻嘻,說錯啦,是你哥哥我要去奶孩子。”
啪的一聲,門邊的陸澄泓身體一震。
只見耳機被丟到書桌上,那個皮椅緩緩轉向他。
“喲,醒了啊,我的寶貝三、咳,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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