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找不到麻繩或布料,陸柳鎏的目光轉向面目猙獰的林峰,以及他腰間的紗布。
“林小峰同志,終於輪到你派上用場的時候了,為偉大革命做貢獻吧。”
說罷他便動手拆人家的紗布,取走一半用來將金艾辰綁住。
失血過多而無力的林峰氣得喘不過來,而陸柳鎏完成所有步驟就在對方面前蹲下,輕拍對方臉頰,他笑嘻嘻的問。
“是不是我們可親可愛的小金同志告訴你,仇某人一直看不起你,覺得你無能,對你嗤之以鼻?”
林峰愣了愣,說不出話。
“是不是在你面前還欲拒還迎的不回應你的感情,反而強調自己有個白月光朱砂痣,乃仇某人是也?”
“是不是還說,比起仇某人,其實他覺得你也適合站在高位,統領人類?而且是想和你一起走向光明走向希望之類的?”
這三問對怔住的林峰來說簡直是靈魂拷問,他那些想反擊的言語,還未出口便被擊潰。
因為這些全都發生過,甚至形容得一字不差。
張口剛想說什麽,陸柳鎏目光驟變,抬眼的同時削去從林峰身後撲來的一隻飛魚腦袋,反手又將突然屍變的傷患扣腦砸地,血漿四濺。
被斬斷的魚半截身體落在林峰手邊蠕動,腹部才因巨魚所傷,林峰頓時惡寒發顫。當然,更多的是,因為他近距離目睹魚人的那股子狠勁。
拇指抹去臉頰汙漬,視線隨著對方指腹掠過嘴角,能找到一絲陰戾自傲的笑意。
太像了。
和當年初上戰場就大放異彩的仇玖鷲,太像了。
暫時解決突襲危機,陸柳鎏又笑著蹲到林峰跟前。
“所以說了嘛,黑心白蓮不可怕,最怕炮灰蠢如豬。林小峰同志,想活到最後的話,我給你一個建議。”他說著,憐愛的拍拍對方腦門,“要不,你改抱別的大腿吧,我兒子考慮一下不?偽兄弟骨科,傲嬌弟弟冷酷哥哥,相愛相殺,哎唷,這劇情有點點刺激!想追!”
林峰:“······”
為什麽他前面的能理解,後面的字連在一起他完全聽不懂?!
“哎哎哎!陸小六你原來在這?!”
鄧旭扶著哥哥鄧尋朝著奔來,身後是一片灼熱的火浪,截殺緊隨其後的喪屍,拖住怪魚的步伐。
“你能戰鬥嗎?快來和我一起過去幫忙,那邊、那邊快要撐不下去了,有五六隻,體型比早上的還要大。”
鄧旭這麽說著,臉上掛彩的他也好不到哪。鄧尋更是頭上鮮血淋漓陷入昏迷。
陸柳鎏若有所思。在戰壕後仰望遠處,他很快找到戰鬥白熱化的方位。
有仇玖鷲在的地方必定是電光閃爍的,他的加入鼓動起士氣,夜幕下五花八門的異能攻擊漫天飛,好比一場絢爛壯觀的煙火盛宴。
在會隨時命喪當場的險境中,面臨著毫無生機可言的絕望,但只要抬起頭,看到還有個人在堅定不移的戰鬥,所謂膽怯恐懼、所謂頹喪自棄,便統統拋到腦後,惟願用盡勇氣殊死一搏。
地動山搖中,公路廢樓在四五隻巨魚的衝撞下夷為平地,它們比第一隻行動更敏捷、力量更強悍,甚至知道合作,將人引到中間圍困。而體能一再升級的仇玖鷲不能說是吃力,卻也不輕松。同時與多隻巨魚周旋,又被無數飛魚干擾,他分身乏術,難以找準時機給予它們重創。
從個頭最大的巨魚身上躍起,仇玖鷲於另一隻的脊背上滑下,猛踩鱗片刹住,他撲倒翻滾避開第三隻魚咬向他的血盆大口。
但躲避的動作卻是多余的。
地面上有人射出與他類似的‘壓縮電磁炮’,精準打落巨魚的半邊下顎。對方恣意的大笑,也告訴他來者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嘗嘗我大雞吧的厲害吧!”
五感異常敏銳的仇玖鷲,立馬發現周圍作戰的幾個異能者失手了。
仇玖鷲表示,他當時就是很後悔。真的想跳下去捂住那張嘴,讓人給他用心準備的武器改名。
對於半路殺出的陸柳鎏,異能者們是出乎意料的,尤其是那出場方式和獨特的‘開場白’。
但陸柳鎏這人卻不給他們質疑的機會,正式上場後刀花習慣一耍,他踩著巨魚垂下的魚鰭直奔高處,刀鋒刺不進魚鱗,但曾身為怪魚的一員,他知道尾部、腹部、魚鰭連接處全都是敏感脆弱點。
故意在這幾處流連,行事尤為狡詐愛逗弄,他不怕死的左右佯攻竟引得兩三隻巨魚互相啃咬,漸漸凶狠的內鬥起來,忘了地面上渺小的人類。
有了陸柳鎏,主力之一的仇玖鷲如虎添翼,他跟隨對方的行動軌跡,在上方一一收割巨魚的命,依葫蘆畫瓢削去魚鰭、破開魚肚。
待五條巨魚都悲鳴倒地,仇玖鷲暫時收了手,跪伏在一隻巨魚的頭頂欣賞那道身影,而後又漸漸享受起這另類的作戰風格。
所見所聽仿佛喚醒血液中的某物,他呼吸愈發急促,視線緊緊跟隨人群中最狡詐多變,最突兀顯眼的陸小六。
再次憶起與對方‘父子相稱’的日子,他想,他可能真的和陸小六骨子裡有著相似的烙印,因此只要靠近,他將再也無法忽視那份日漸強烈的共鳴。
是該如此啊······
仇玖鷲喃喃著,雙手再次凝成具象化的長劍,一躍而下進入對方的作戰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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