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砍不著砍不著,略略略~”
任雪珍扶額咬牙切齒,再轉頭哪還是元氣陽光的少女,分明是凶神惡煞母夜叉在世。
她克制著音量喊道。
“陸、柳、鎏!”
“啊~~好懷念啊。”陸柳鎏裝模作樣地抹眼淚,“你都多久沒有這樣喊我小寶貝了。”
“誰喊你小寶貝了!去死!”
“嗯嗯嗯,打是親罵是愛,我懂我懂。”
“滾!”
任雪珍,抑或說是莫文姝,滿頭大汗的她像經歷了激烈的掙扎,疲憊癱坐在地喘著氣,許久才平定心神。
看她恢復得差不多了,陸柳鎏迫不及待地感慨著。
“說實話啊,我真的蠻開心的。沒想到你最先記起的人,還是我。不枉我對你那麽照顧,分享了那麽多的愛~”
“呵,”莫文姝冷笑著翻白眼,“那我可真謝謝你了。我想大概是你的惡心太離譜,讓我難以忘懷。”
“喂喂喂,話不能這麽說,我剛才可就幫你懸崖勒馬,阻止你犯下大錯嘍。”
然而莫文姝兩眼透露著茫然,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她望向沉睡中的夏英哲,眉頭越皺越緊,雙手也愈發不自在。
看著她如此糾結,陸柳鎏笑意漸收沒了繼續耍人的心思。
“你的名字,是什麽。”他問。
沒有回答。
“你是誰。”
雖然是與上一個類似的問題,可卻讓陷於遺忘的莫文姝,又增添了幾分不安痛苦。
到這個地步,陸柳鎏抓了把頭發落回地面,俯視對方最後一問。
“你還記得,你為什麽要來這。”
一陣含糊不清地喃喃後,莫文姝找回說話的聲音,仰起頭露出發紅的雙眼。
“我隻記得,我要找一個人。”
“很重要······非找到不可的人。”
她不理解,陸柳鎏為什麽又對她露出欣喜誇張的笑,並朝她伸來手。
幾番猶豫後敵不過那亮晶晶動物似的眼睛,她豁出去般握上去。
雙手相握堪堪數秒,她如靈魂出竅後度過數個世紀。即便面上恍然失神,內心竟遏製不住的顫動。
陸柳鎏松開手的同時她亦抬起泛著淚光的眼,激動地張開嘴。
“你······”
“噓——”
他食指抵在嘴前示意她噤聲,隨後像無事發生,盤腿飄在半空伸懶腰。
這麽多個世界下來,莫文姝知道何為隔牆有耳。但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催促她鋌而走險,換著法子要從陸柳鎏這人口中問出什麽。
盡管希望不大。
“他,就是你的另一個同伴嗎?”她選擇從夏英哲這下手。
“嗯哼,是哦。他很可愛吧,超令人垂涎欲滴的。哦對了,你剛剛不是還差點——”
莫文姝:“好了行了!閉嘴!”
談話沒開始就結束,本就精神疲乏的她此刻頓時覺得千斤壓頂。
她果然和這家夥無法相處。
晃神沒一會兒,莫文姝忽然發覺這位賴皮正笑嘻嘻的看著她,那觀賞稀有動物的眼神,讓她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你看什麽,還有事?”她沒好氣的下逐客令,“如果你是擔心我對他做什麽,那大可不必。我馬上就回去了,會繼續裝著被騙成山裡無知少女的傻明星。”
“沒,我就是對你很欽佩,想對你做一次真情實感的采訪而已。”
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
心裡這麽想著,可莫文姝出乎自己意料,話到嘴邊竟改了口。
莫文姝:“好啊,那你想問什麽。我要是高興,我就回答你。”
可令她更想不到的是,那陸柳鎏一開場就給她甩來個暴雷。
“你怎麽就對人家一個半身殘廢念念不忘,赴湯蹈火了。”
報復欲與殺念催促她動手教訓,但另一種微妙的,難以細說的情緒卻讓她停下,幾次開口回答沒成功。待她轉向房間另一面牆,看不見煩人的臉,她才終於能拋出答案。
“我欠他一條命,這可以了吧?”
“噢~~”
無奈她失算了陸柳鎏的功力,光是聽對方揶揄的語氣詞,她兩隻拳頭就已按捺不住了。
“僅此而已?他是你救命恩人,再生父母。可你又是他的誰,人家要你救他了嗎?”
在他尖銳的質問下,莫文姝猛然轉回身子,能殺人的眼神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彪悍。他依然與反問前一樣,單純的注視,抱有慰勉的好奇。
於是熊熊怒火在他眼前消失,女人仿佛被剝去遮羞的衣物,神情僅是屈辱而不堪。
“我只是站在他身後,不敢追上去哪怕一步的······愚蠢女人。但如果,能有下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再原地等待。”
所以,她才會來這。
不願在最討厭的人面前露出脆弱的表情,聲音發顫的她撥弄著發絲,將側臉很好的掩蓋。
奇怪的沉默中,她還在猜對方會怎麽回應她,結果就聽陸柳鎏啪啪啪鼓起了掌。
“啊謝天謝地,你終於明白了,我一直都很想告訴你來著的,但是沒找到好辦法,嘖嘖嘖,誰讓你有時候真的太蠢,跟我以前養過的豬豬寶貝好像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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