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身負艱巨任務,凌禹諾卻難以再專心思考,又因擠不進帳篷,獨自在大床度過孤零零的失眠一夜。
次日醒來在浴室洗漱,眼底暗沉的他把自己嚇了一跳。
狀態倒沒過去糟糕,僅是空落落的感覺無法排解。就好像經年持久的習慣突然破壞,失去方向不知所措。
正心煩意亂著,浴室門被毫不留情踹開。熟悉的開場令他低頭哀歎,轉過身。
路加睡眼惺忪頭髮竄天,一邊往裡走邊扯開睡衣。
他每次上廁所都要脫光光,同一屋簷下撞見多次,凌禹諾已瀕臨崩潰。想到現在還有個凌天雀在家,當即製止。
“等等!你先別脫!”
聽到他聲音,路加撐開眼皮大小眼,紐扣解到了肚臍,兩道人魚線半遮半露。
目光閃躲手心發汗,凌禹諾不知往哪看。他最後盯著人腳尖勸。
“你還是、還是試著改一下這習慣,真不用脫光的。你待會兒又要全部穿上去,很麻煩。萬一在外面——”
猛然逼近的人簌簌帶起陣風,往他手裡塞了枚硬幣。
路加:“廁所票給你,不用找錢了,死老頭。”
凌禹諾:“······”
路加眼睛一瞪一激靈,“不好,要憋不住發射了!”
話音剛落他扯衣脫褲,光溜溜奔向前方解放之地,愉快開閘放水,涔涔不斷。
糾正毫無懸念失敗,凌禹諾又一次狼狽逃到門外。幾步路距離卻跑出了幾公裡衝刺的感覺,心臟狂跳,喘息不止。
年近三十,他也不是初次見識別人的赤裸胴體,更遇到利用信息素接近,直白過頭的誘惑。
以往無論面對何種活色生香,他都波瀾不驚,坐懷不亂。平常偶然撞見誰脫衣,也不曾心猿意馬,落得雙手不知往哪放的地步。
金毛犬趴在門旁,見他臉頰微紅,神色慌張,張嘴便來一句。
“你是十四歲剛夜遺的小男生嗎,這麽多天你也該習慣了吧。”
凌禹諾尷尬得差點說不出話。
“那我這小男生求教你,怎樣才可以讓你的飼主改掉脫衣服上廁所的習慣。”
“除非你也肯給他簽個‘上廁所必須穿衣服給你看’的雇傭合同,不然你別想讓他改。還有,他比較挑廁所,你就算建九個豪華大獨衛,他也會循著味找到你用的那個。鼻子靈就是好,像我就不行。”
感情那才是狗嗎??
凌禹諾心煩意亂,不禁又問,“在那之前你還是告訴我,到底誰教他的壞毛病,若要追償也該是第一人。”
聞言金毛犬眼睛眨動,懶洋洋舒展前肢,似漫不經心的道出一句。
“你若也被囚個幾年,全天候監視著無處可逃無隱私可言,不聽話便電刑伺候,你能堅持下來又改正嗎。”
心中霎時一震,凌禹諾神情驟變,可再想追問對方卻已甩尾走開。
門後傳出嘩嘩衝水聲,一臉清爽的路加換上新衣,從他身邊經過哼著小曲。
現在徹底清醒,路加終於認出凌禹諾,熱情地湊近問候。
“早上好啊,親愛噠,剛剛我做了好奇怪的夢哦,居然有個老頭在我們廁所門口收費,然後我給了他一枚□□,嘿嘿,他應該沒發現。”
‘收費老頭’凌禹諾不說話,把假硬幣塞進兜。
沉默中,他的凝視過於長久。這讓路加迷惑收回腳,站定問他。
“嗯?嗯嗯?你有想說什麽嗎?小諾諾?糯米棒?”在此一頓,路加嫌棄癟嘴,認真搖頭,“啊,但糯米棒不好吃,所以還是叫你玉米棒吧。”
不一樣的聲線,不一樣的語氣,這瞬間卻有著令時空交錯的魔力。凌禹諾雙唇翕動,紊亂不堪的思緒翻湧,再也壓製不住。
你曾經在舜輝福利院呆過嗎?
之前生活在哪,去到過哪,又和誰在一起?
······
是否知道一個名為凌禹諾的男孩,是否還記得一個未能兌現的承諾。
話深藏至今,此刻分明已溜到嘴邊,怎麽也開不了口。
“我······”
“哥!大爸爸!學校通知我們了,說可以回去進行二輪比賽了!”
苦苦醞釀的勇氣蕩然無存,被打斷後凌禹諾壓不住火氣,冷冽一掃愣是讓興奮小男孩驚恐急刹車,撞上櫥櫃。
好在腦瓜硬速度不快,凌天雀揉揉腦門,又雙眼發亮小跑著來報喜。
“據說這輪比賽要在奧爾德斯舉行,那就是哥你的母校啊!下午就能過去了,我們、我們還可以在那住一晚上!”
一句話時間凌禹諾平複心情,但他仍不滿皺眉。
“你剛剛的‘大爸爸’叫的誰?”
路加自覺舉手,笑意奸詐,“我哦。現在小雀雀喊你哥,他喊我爸,乖寶貝,你該叫我什麽。”
凌禹諾:“······”
一臉深沉抓起外套,他佯裝生氣欲要走開。可卻在擦肩而過的瞬間朝對方腦門一彈,飛快說了一聲。
“叫你蠢兒子。”
體力大爆發的凌禹諾衝出家門,即使搶跑又拿出最高時速,他還是被怒號的人一路追到花園,最後被摁在草地上咬臉頰揪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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