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威脅的時限是一小時後,暗殺集團在他們出現後沒幾分鍾就動手了。方法也與所謂‘大規模攻擊’相去甚遠。
心裡有相似猜測,凌禹諾沉吟後又道,“但古怪之處在於,現在時限明明已經過了,威脅方反倒一點動靜都沒有。”
這便意味著,在當時的他們四人之間,就有那兩方不軌之徒的目標。
話說到這,某一畫面在腦海中飛閃而過。
藍知更鳥紋章,設備高端全副武裝的隊伍。
那日初次交鋒後他其實已暗暗追查,奈何消息網有限,查不出一二。
隨手從床頭櫃上扯來紙筆,凌禹諾快速塗鴉,折疊遞去。
“夏莉,麻煩你們再幫我查一個東西。”
夏莉應聲點頭,正準備離開,轉身卻發現另一人還翹著指頭,對手機鏡頭花樣自拍。她不禁皺眉道。
“你的手······”
仿佛就等著人問,路加迫不及待轉身,搶先秀出蝴蝶結小指,沾沾自喜挑釁。
“漂亮嗎?漂亮吧!這可是小諾諾諾給我綁的喲,他剛才還給我呼氣痛痛飛,唱歌安慰我了喲~你沒有過吧,哈哈哈!”
炫耀欲過盛,他全然忘記自己是要討好對方的。
凌禹諾當即出聲,自證清白。
“除了第一項,請你不要亂塞沒發生過的事,謝謝。”
路加:“那除了第一項,請親愛的把沒做掉的補給我,謝謝姆啊姆啊~”
難敵密集的飛吻攻勢,凌禹諾放棄回嘴,別開臉歎氣。
床尾靠門處,夏莉仍怔在原地,目光無法從那完好的手指上離開。
她分明親眼看到了。
半截小指被殘片削去,落在她一旁血滴濺成小小扇形。她本想幫對方撿回,可被人群衝亂,一晃神就不見斷指蹤影。
可現在那明顯不是手術安裝的假肢,更不可能是路加·金撿回來縫上的。否則,她留下的眼線絕對會告訴她。
手機提示音將她拉回神,匆匆告別離開臥房。
特地聽著夏莉走遠,路加才放下手收起囂張氣焰,並沉重噓一口氣,佝僂著背,活像個老頭。
覺得這狀態簡直稀世罕見,凌禹諾不由得撐起身體坐直,打量夠後道。
“說吧。現在就剩我了。”
沉默的人掰弄著手指頭,幾次窺視都對上他認真的目光。像敵不過他施壓的無形壓力,最終低頭。
“對不、對不起。”
凌禹諾定格數秒,轉頭看了眼床邊日歷,最後正色道,“今天世界末日?連你也跟我道歉?”
“······”
床後牆壁傳出一聲鈍響,櫃子震動搖晃,凌禹諾瞥著身旁近在咫尺的拳頭,又看看面前獰笑得臉頰抽搐的怒顏,心有余悸腹誹。
他好不容易幽默一次,結果半條命差點去了。
心悸完又莫名覺得好笑,凌禹諾熟練說起話術。
“有人衝著你來,結果我一個無能有錢倒霉蛋賠了進去,那還真虧啊。發生了什麽,你實話告訴我吧,好讓我下次能死得明白。”
路加盤腿坐一旁,仍是氣鼓鼓的模樣,心中狂嚎。
他好不容易正經道歉一次,結果居然沒被當回事!
氣歸氣,但今天意外起因於他,他便一五一十將自己搶劫人家大本營,又擄走檔案武器的光輝事跡道出。
聽完一切,凌禹諾忽然覺得他不止傷口和頭疼,連胃和腸子都像打結,攪在團,理不清。
上上次亂動扳手害得他倆被困地底,上次沒經思考被凌文榮拐去清玉。
“這回你要把我打死,我也得說一句。”他語氣嚴厲且十分堅定道,“你最好馬上改了你做事不過腦的習慣,不然不用等‘遲早’有人來收拾你。你會先被我給治了。”
“我剛剛不是道歉了嘛······”
大抵是自知理虧又歉疚心作祟,對方連頂撞聲都比平時小數倍。
這也讓凌禹諾突然產生了‘懸崖勒馬孺子可教’的感慨。
“我知道,我接受了。前提是你願意改,慢慢來也行。”
態度不自覺放軟,他又話鋒一轉。
“其實今天我還要感謝你。凌天雀他改變了很多,和以前相比,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而且,他貌似真的喜歡你。”
凌禹諾無奈又欣慰地一笑。
“我昏迷的時候都還能聽見他一直在問你,甚至還嚎啕大哭求我起來回去救你。他可是連參加父母葬禮,都沒流一滴淚的。回頭記得去見見他,不然他又要鬱鬱寡歡好一陣,反而怪罪我。”
某些方面上,他和這孩子實在是無比相似。
被他誇讚,路加難免又飄飄然,張嘴剛想自誇幾句,卻想到什麽轉頭眼神直勾勾。
被盯得發毛,凌禹諾下意識回應,“他真不是我兒子,出生證明還在你要看就看。”
猜想中的質疑親子話題沒發生,對方摩挲下巴,又朝他靠近。
“小諾諾啊,我突然發現,咱倆很不妙。”
凌禹諾困惑一頓,問。
“什麽不妙。”
“你看,我們從不打不相識,到意外發展成同床關系,再到被迫簽字結婚,這已經是非——常完整的劇情感情線了啊!”不等凌禹諾回應,路加自個兒點手指數了起來,“假戲真做,起起落落,咱倆說不定馬上就要快進到真假替身,白月光出現,接著虐戀情深,分分合合啦!”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