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對來尋歡作樂,沉醉溫柔鄉的客人來說,最致命的味道——信息素的味道。
在當下社會全面嚴令禁止傷害、侵佔以omega為主的弱勢群體時代,只有這條街是法律與道德觸及不到的禁忌之所。
不僅有omega的特殊接待者,還有alpha,beta可以指名。若混得久懂得門道,甚至能找得到被剝除腺體,不會讓客人有‘後慮之憂’的閹割omega。
尼赫爾,這座毒瘤一般的城市,扎根於曾經的混亂劣等區。
諷刺的是,它被中央聯邦盯上整治的幾年間非但沒被鏟除,反而還因曝光增多了客源和‘貨源’,明裡暗裡的規模無阻礙地擴大。
此刻,屬於昨晚的狂歡才度過,無論是客人或服侍者大都沉浸在酣戰後昏睡中,所有小店、酒吧、會所與秘密俱樂部也已回歸寂靜。
除了街角巷尾,傳出爭吵聲的一家。
聲音來源是六層天台,樓後方坐落著一片大型垃圾場,報廢的大型儀器、武器零件堆積成山。
棕紅酒瓶被人狠狠拋出,沿著弧線飛去,砸在了垃圾場的隔離網上。
天台一角,正聚著五名面容秀美,身姿修長的年輕侍者。盡管穿著風格各異,但他們頸間都戴著淺紅套環,薄如紙張能緊貼肌膚。
只有在尼赫爾才能一睹此番景象。被割除腺體的omega,必須佩戴覆有穩定作用的醫藥環,不然每當原本的信息素釋放期來臨,折磨堪比酷刑。
幾人畏縮後退,其中一個差點又被飛來的酒瓶砸到。
朝他們丟瓶子的客人金發金眸身材魁梧,外衣包裹下的肌肉如鋼筋般堅硬結實。他是alpha無疑。
不像是喝醉撒潑,他搖晃著自己的杯子,清醒得很。
目光一一掃過這幾個鵪鶉般躲開的omega,他佯裝失落,手捂心口歎道。
“怎麽,不敢喝我倒的酒嗎?我分明隻想在傷心時尋點樂子和安慰。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你們不是說,這是頂級的天上人間酒館麽?一個個卻都怠惰無禮,連愉悅客人這最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
“非常抱歉先生,但是店內規矩就是這樣,我們也不能擅自違反的。”
“請您消消氣。”
為難的侍者賠笑道歉,私下焦急地小聲問著。
“金先生還沒來嗎?伊爾先生呢?”
“伊爾先生說他還在路上,金先生沒有回複,不過肯定會來的。”
“如果他們還不到怎麽辦,我一開始就讓你們別放他進來的,金先生不也說了這肯定是個好賤好賤的人······”
看著他們嘀嘀咕咕,金發alpha惡意一笑,揚手又是三個酒瓶甩去,引得omega們驚叫連連。
雖說都摘除了腺體,可在場的omega幾乎是已分化並歷經第一次信息素釋放期後才動的手術,身體上限早已定型。
這alpha一酒瓶砸過來,殺傷力不輸大砍刀劈來。
然而酒瓶卻沒有一個砸在誰身上。
空的被踹回金發男人腳邊,瓶口打開的兩瓶則被完好捧住,一滴未灑。
路加·金出現在侍者身前,敞著雙臂手捧酒瓶,神似棒球賽上的靠譜接球手。
即便體能極強,詫異的alpha也僅近看清一瞬翻飛的紅色衣角,至於人是怎麽上來的,完全沒察覺。
而對於突然冒出的路加,侍者們仿佛見了救世主,紛紛圍到他身邊,如釋重負。
將酒瓶塞進一名omega手中,路加轉頭小聲囑咐。
“小米,你們幾個先下去,想辦法把瓶蓋重新沾好。這樣留著下次還能找冤大頭買。”
說出如此黑心的做法,但幾人微笑點頭的反應甚是熟練老道。
“我明白了金先生,我會再加點水讓它看起來更滿。”
被叫作小米的侍者乖巧回答,且笑得格外燦爛。
路加讚許地朝人比拇指,深感欣慰,“不愧是你,小米。你思想覺悟很高,代理店長競賽的冠軍非你莫屬。大家也要積極像他學習!”
“真好啊,我上周才拿了三點。小米已經十八點了。這次肯定又是我們小組墊底。”
小米一旁的侍者有些失落的歎氣。
聽到這話,小米溫柔笑道。
“這周還沒結束呢,大家別氣餒得太早。而且,得分最低也不是丟人的事,只是說明自己還有更多努力變好的空間。”
這番安慰如沐春風,當即將失落一掃而空。
趁著這空檔,路加左攬一人腰,右搭一人肩,同時舉起兩手起哄。
“來!High Five!”
“加油!”
“加油呀,爭取奪冠!”
“噢!”
······
鼓舞的擊掌聲和笑聲洋溢,天台上其樂融融,沒有任何一個不和諧因子。
因為唯一的不和諧因子,正一頭霧水觀望著。
這裡是哪?
青春學院嗎?
一群生活在尼赫爾的家夥,在搞什麽少年聯盟加分製競賽。
滿腹疑惑金發alpha百思不得其解。
眼看好欺負的鵪鶉omega要被支開,他再也按捺不住,大步上前說道。
“給我等等。現在你們這是要晾著顧客不管了?”
他目光輕視,仔細打量著突然現身的‘老板’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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