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在指尖即將觸碰到蒼白的肌膚前,他被這嬉皮笑臉的黑發青年眼中的冷意一瞬威懾,不由得收回手。
“既然如此,我有個辦法能進一步證明。十分簡單。”
“如果是我錯了,我尤裡·克拉科夫甘願背負卑劣欺騙者的罵名,從此離開特卡非境地,世代流放。但如果,我說對了的話······”
他勢在必得,毫不畏懼艾斯特施加的壓力。
“我希望,您能給我們所有人一個真實的解釋。”
該死的!
難道要在這功虧一簣嗎?!
艾斯特瘋狂的在心裡咒罵,同時飛快的轉動腦袋,想找到既保住魔龍又消除質疑,兩全其美的辦法。
被這麽多雙眼睛盯著,人們高度集中的視線扼殺他以咒術操控的可能性。若他硬要搪塞過去,或次次提出非議,這與不打自招有何區別。
不能動搖,不能退縮,眼下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呵,那麽你說說看,你能有什麽辦法證明。”
尤裡將視線移至靜靜躺在紫絨盒中的王者之劍,說出了艾斯特最害怕聽到的話。
“您的王者之劍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方式麽?魔龍畏懼我們克拉科夫的榮耀之劍,他們想必,連靠近都不敢吧。”
“恐怕你是多此一舉了,尤裡。”艾斯特故作無謂道,“諾爾一直與我同進同出,伴我左右,他若畏懼這柄劍,我包括我身邊的人,怎麽會看不出來。”
“既然如此,那請問諾爾閣下能否忍耐一會兒,當著我們所有人的面,劃一道小小的,只需要見丁點血的傷口呢?”
“魔龍的血,貌似與常人不同吧。”
尤裡的嘴臉在艾斯特的眼中,已越來越接近場驚悚的噩夢。
“艾斯特殿下,我認為這個方法可行。諾爾閣下真是普通人,小小的傷口······”
奧托公爵見艾斯特遲遲沒有點頭,不禁開口勸道。
有紅披風厚實的絨毛在,艾斯特起伏厲害的胸膛被很好的遮擋,可他急促的呼吸聲,附近的人或多或少都聽了出來。
“王者之劍並非凡物,我尚且不敢直接觸碰,尤裡,你倒是有膽子教唆別人拿命去賭嗎?!”他越來越難以保持冷靜。
誰料光是一個尤裡還沒完,弗恩毫無顧忌的走上台階奪過王者之劍。
“我弗恩·克拉科夫發誓,我曾拿過它,也不慎被割破過一次。而我能保證,真正的常人接觸它將不會有任何額外的傷害或異常。艾斯特,你到底在顧及什麽?”
一口氣猛吸入肺中,就在艾斯特即將徹底失去理智前,陸柳鎏悠悠走向了尤裡倆兄弟。
看看沆瀣一氣的兩人,又低頭瞅著散發光澤的王者之劍,他的肩膀漸漸抖了起來,卻不是害怕。
用手捂著眼睛桀桀笑,陸柳鎏最後像是再也忍不住,爆發出響亮的大笑。
“諾爾·馬斯坦,你笑什麽。”還記恨著之前被貶低的仇,弗恩面對他完全沒有好臉色。
“那給我吧。”陸柳鎏攤手,邀請似得勾了勾手指,“那我證明給你們看。”
驚訝於他的主動,倆兄弟不由得對視一眼,弗恩才半信半疑將長劍遞過去。
握緊刀柄緩緩拔出劍鞘,陸柳鎏看著劍身映出的自己的臉,笑意叵測。
於是果決利落手起劍揮,殷紅鮮血如驟雨噴灑四周,一旁的阿爾閃避不及被濺了滿身血。心理陰影作祟,他一下栽倒在地,並難以置信的看著與他一樣,渾身浴血的宿主。
當著在場三百多人包括艾斯特在內,一劍斬去尤裡倆兄弟頭顱的宿主。
失去頭顱的兩具身體還能抽動一番,在台階上搖晃幾步才跌倒滾到底層。
而那位現場表演謀殺的犯人倒是面不改色,隨手將沾滿血的劍丟回艾斯特腳邊,粗野扯開自己染透紅色的上衣。
“吵死了,兩個蒼蠅一樣嗡嗡嘰嘰的家夥。啊~~我真的忍了太久了,我可真不容易。”
“······諾爾?”
艾斯特如遭雷劈,發出的聲音似雲飄浮又微弱。
與被弗恩逼迫時如出一轍,陸柳鎏越笑越恣意,越笑越狂妄,用手背重重抹去臉上的血,雙目恢復滲人的瑩綠獸眼。
“諾爾?哈哈哈哈!你這可憐可悲的蠢豬人類,真以為我是你撿來的無名流浪人嗎?”
“把你的耳朵揪起來,你們都給我好好聽清楚了!”
“我父為我取名,諾林·所羅·潘德拉貢,你們這群鳩佔鵲巢的卑劣強盜,一群該死的烏合之眾,統統給我記牢了!我等魔龍一族,才應該是統治這片大陸的正統之王。”
他腳邊的阿爾幾乎脫口而出,質問宿主突然發什麽瘋。
同樣是驚愕啞然,台階之上的艾斯特卻第一時間懂了。
可他寧願自己不懂。
“抓住他······他是反叛又謀殺王室貴族的重犯,馬上抓住他!”
他厲聲命令著。
魔龍眼中滿是戾氣,殘暴還擊著圍上來的衛兵,故意跳入驚恐逃竄的人群,癲狂大笑著以手為刃一個接一個貫穿他人的胸膛。
可這些人,卻都是尤裡出現後馬上懷疑艾斯特,或最先讚同‘驗明真身’說法的。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