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是水晶球，不是什麽高科技儀器，甚至連機械都算不上，就是個圓潤的、透明的、還有些漂亮的水晶球。

　　霍無疾默默回頭，跟他爸對視一眼，幽幽道：“你們在跟我開玩笑？”

　　霍教授伸手取下眼鏡，用隨身攜帶的眼鏡布擦了擦，雲淡風輕道：“我有那個時間跟你開玩笑？”

　　這一秒，霍無疾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畫面，有他爸那些奇怪的迷信擺件，有自己那些異於常人的檢查報告，有他從四米高的扶梯上往下跳的樣子……

　　最後所有的片段都碎裂消失，只有那本《從煉氣到飛升》，還牢牢佔據著他的腦海。

　　霍無疾覺得自己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但是又萬分不敢相信，覺得自己什麽也沒察覺到……

　　他最後深吸一口氣，轉頭跟笑眯眯的宋叔確定：“所以，你們真的沒有跟我開玩笑？”

　　“年輕人，思想不要太死板，做檢查就一定要各種複雜的機器嗎？”宋叔走過來，在霍無疾身後推了他一把。

　　宋叔在一旁給他做指導：“很簡單，你只需要把手放上去，掌心覆蓋球面，等上邊有光閃過之後，就算測試完成了。”

　　這方法的確有些簡單過頭了，霍無疾覺得這個行為很荒謬，但他還是照做了。

　　等靠近那張桌子，看清了上邊水晶球的樣子之後，霍無疾發現那個球其實並不算平平無奇。

　　房間中只有頭頂開了一盞白燈，但白色的光照下來，水晶球中卻有七彩的光湧動，像是揉進了一整片彩霞。

　　在霍無疾的角度看過去，這時候的水晶球漂亮到幾乎炫目，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一瞬間就想到了燕錦的眼睛。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一閃而過，霍無疾很快就回過神來，沒讓任何人發現他思緒發散了一秒。

　　把手放上去就好……霍無疾站在水晶球面前，緩緩伸出手照做。

　　那隻修長勁瘦骨骼分明的手，下一秒按在了平滑微涼的水晶球上。

　　感受到掌心的溫度後，霍無疾閉了閉眼睛，隨後邊上兩人動作一頓，表情明顯要比剛才嚴肅得多，甚至還帶著一絲……期待？

　　而水晶球的反應很快，甚至快到沒讓任何人反應過來。

　　無數的光點開始從四周的空氣裡浮現湧動，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召喚一般，霍無疾再睜眼的時候，便被眼前的場景看得一愣。

　　以他掌下的水晶球為中點，四周的所有光點化作流線，伴隨著莫名出現的一陣風，在掀起霍無疾發絲與衣擺的同時，穿透他的手掌，瞬間匯入水晶之中！

　　隨後所有的光源旋轉著，在水晶球中不斷碰撞炸裂，直到最後只剩下一種顏色——純淨到幾乎透明的白色。

　　隨後這顏色在霸佔了整個水晶球的空間後，漸漸開始鼓脹分裂。

　　如果站在這裡的不是霍無疾，而是燕錦的話，他一定能在第一眼的時候就認出來，面前的東西不是什麽水晶球，而是修真界最常用的靈源。

　　這種靈源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測試出每個人生來就擁有的天賦。

　　而近乎透明的純白，則代表著修真界千年難得一遇的天靈根。

　　靈源中的色彩不斷分裂又重組，一會兒分裂成三個，一會兒又猶猶豫豫地融合成一個，如此反覆橫跳，看得邊上的霍教授和宋叔表情僵硬，臉色也逐漸掛不住了，有些懷疑人生。

　　靈源分裂的數量，代表著測試者入道能達到的水平，三者為金丹，一者為煉氣。

　　而霍無疾的測試結果，在金丹和煉氣上反覆橫跳，也就代表著他的天賦在超級天才，與一般天才之中反覆橫跳。

　　最後靈源數量停在了完整的一個上，之後就再也沒動了。

　　“啪嗒！”

　　聽到邊上發出的聲響，霍無疾的注意力隨即離開水晶球，他回頭一看，就見到霍無疾表情微妙的臉。

　　他爸現在看似表情平靜，但其實不然，霍無疾看了看霍教授的手，對方現在一隻手拿著眼鏡布，而另一隻手上原本拿著的眼鏡已經不翼而飛。

　　等霍無疾視線往下移動，就看到了地上那副熟悉的眼鏡。

　　霍無疾：“……”

　　“眼鏡掉了。”霍無疾語氣很平靜。

　　等他開口之後，在場兩個長輩才如夢初醒，霍教授深吸一口氣，平複完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後，才俯身把眼鏡撿起來，擦擦後又戴了回去。

　　霍無疾把手抽了回來，水晶球上的色彩卻並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有絲毫消散的意思。

　　他揉了揉手腕，問：“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霍教授和宋叔面面相覷，最後是宋叔鎮定地從兜裡拿出一本小冊子，視線掃過書中內容，像是不確定結果，想要再次確認一遍。

　　直到最後，他才合上書，看著霍無疾緩緩開口：“你小子這天賦可真是……”驚人。

　　但他話沒說完，想到現在靈還不知所終，事情的結果並不算蓋棺定論，於是就將後半句話吞了回去，隻說：“檢測結果合格，至於能不能加入核心項目……最遲半個月會給你答覆。”

　　霍無疾看他這意思，宋叔甚至不願意告訴他這測試，到底是測了個什麽東西。

　　他有心想詢問，但最後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那個給他帶來了魔幻一幕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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