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幾隻巨海燕也一蹦一蹦地跳過來,歪著腦袋看著這一灰一黃兩隻幼崽摟在一起,聽到翼的嚎叫,又嚇得後退了幾步。
宋聞嘴角抽了抽,但還不忘哄著懷裡自責不已的幼崽,他不應該去用鳥喙啄宋聞身上的絨毛的,掉毛那麽醜,他都掉了那麽久毛發都還沒長回來,他可不想宋宋和自己一樣變成一隻禿毛鳥。
“這是正常的,你不是也在換毛嗎?我這也是在換毛,換完毛後我們就長大了,可以離開這裡了,之前我和小嘰說過的吧。”
翼一抽一抽地看著他,“宋宋不要掉毛。”
“為什麽?”宋聞奇怪地問,他記得之前跟翼科普過換毛的事情,再加上翼現在也在換毛期,理應不會排斥才對,只是翼的換毛期好像格外的長,帝企鵝幼崽最多也就三四天就要換完毛了,如果他們要跟著幼崽大軍一起離開,也是時候要做好準備,宋聞並不打算和翼孤零零兩隻幼崽在掠食者的環視之下橫跨冰原。
“禿毛不好看。”
宋聞滿頭黑線,“只是因為不好看嗎?”他怎麽不知道翼還是一隻顏控嘰?
“還難受。”
“難受?你覺得哪裡不舒服嗎?”宋聞擔憂地問。
翼想了想,可憐巴巴地答道:“會癢,很癢。”
宋聞:“……”
“好了,你沒看別的幼崽也在換毛嗎,絨毛掉了還能長出新的,我的毛毛可比小嘰的長得快,小嘰不用擔心。”
“真的嗎?”翼不信,他都換了好多天了,中途還變成了人形,但依然還沒換完,在翼的傳承中,他們種族的換毛其實是非常危險的一件事情,期間他們會失去飛行能力,失去捕獵能力,甚至需要依靠人形來生存,人形可要比獸型弱得多。
當然,這些都是相對於那些生活在森林中的成年族人們而言的,對於落單的幼崽們來說,提早化形可要比幼崽期好得多。
而在冰原裡,人形沒有皮毛覆蓋,還需要抵抗寒冷。在翼的意識裡,換毛並不是什麽好事,他喜歡宋聞,自然不想宋聞去經歷這些不好的事情。
不過傳承和自己經歷的畢竟有所出入,見宋聞認真的模樣,翼也信了幾分。
“今天我們去將那頭鯨魚挖出來吃光吧,小嘰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過鯨魚肉了吧?有沒有饞了?”
“嘰,沒有饞,鯨魚留給宋宋吃。”翼搖頭。
宋聞抹了下他的鳥喙,“那之前是誰吃小魚仔吃得那麽香呀?”
“宋宋。”翼用鳥喙蹭了蹭他,然後不再和宋聞聊這個話題,蹬蹬蹬跑回去將宋聞掉落下來的絨毛給叼回雪坑洞中,放到離他睡覺最近的地方,卻又不用擔心會壓著。
宋聞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去將剩下的鯨魚肉挖出來。
畢竟每天都要進食,宋聞並不覺得餓,所以吃得也不多,雖說想要將鯨魚肉全部吃完,但翼還是優先去消滅他之前捕獵的巨海燕。
到了晚上宋聞終於明白翼所說的換毛難受的話了,身上每個毛孔都酸酸癢癢的,仿佛那些毛發在這樣寂靜的夜裡全部爭先恐後地生長著。
“宋宋。”翼還沒睡著,他挨著宋聞,學著之前宋聞給自己按摩的樣子,用小翅膀輕輕在宋聞身上的毛發上劃過。
毛發生長的酸癢感似乎隨著翼的動作被壓製住了,翼另一隻翅膀輕輕在宋聞身上拍了拍,“宋宋快睡著,睡著了就不用擔心掉毛了。”
宋聞抬起頭看他,“小嘰這是把我當小孩哄嗎?”
“哄?”
宋聞輕笑了一聲,卻沒有多做解釋,“小嘰可以用翅膀幫我梳理一下毛發嗎?這樣說不定我的毛發能早點換掉。”
“好的嘰,宋宋早點換完毛就不怕了。”
身上的力道似乎加重了一些,宋聞感覺今晚似乎比平時要困,他的眼皮越來越重,沒過多久就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夜,宋聞睡得很沉,還做了一個沉長的夢,夢裡似乎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車水馬龍,路上的行人總是腳步匆匆,好像很忙碌的樣子。
宋聞仿佛成了這個世界的旁觀者,只能靜靜地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一陣雛鳥的叫聲,那叫聲叫著叫著慢慢變了音調,成了一聲聲清脆的宋宋。
宋聞睜開眼睛,大概已經到了正午時分,雪坑洞中的光線比平時明亮了許多,翼的小翅膀還在自己的身上遊走,宋聞低頭看去,不知道什麽時候,它身邊已經積攢了一小堆灰絨絨的絨毛,這個場景比以前一覺醒來看到枕頭上沾著一大撮的黑發還要讓人頭皮發麻。
看這掉毛的數量,他會不會變成一隻禿毛企鵝?雖說越是接近夏天氣溫越暖和,但這裡好歹還是冰雪世界,再暖和的天氣要是沒有絨毛保暖,自己會不會被活活凍死?
一瞬間,宋聞甚至已經腦補出自己變成堅硬的冰棍最後被巨海燕們分食的場景了。
“宋宋還癢嗎?”翼打了個哈欠,小翅膀因為一直動作已經有點酸痛了,但依然沒有停下來。
宋聞連忙阻止,“不癢了。”再這樣被他薅下去,只怕這一身絨毛能直接被翼給薅光了。
“哦。”翼似乎一直強忍著困意,見宋聞不需要自己幫忙按摩了,乾脆閉著眼睛歪在一邊睡了過去。
宋聞有點無奈,沒想到這孩子這麽實心眼,竟然照顧了自己一個晚上,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毛發,帝企鵝換毛的速度確實比翼要快得多,雖然還沒完全長成,但已經初有成年帝企鵝的樣子了,胸前原本灰絨絨的毛發已經變成了雪白色,只是到底才剛剛開始換毛,其中東一塊西一塊地夾雜著一些灰色的絨毛,看起來確實很像是禿掉了一樣,還很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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