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不久就要到冰烈鳥外出活動的時間,只希望對方不會心血來潮跑過來查看。宋聞心裡懊惱了一下昨晚在繁殖地裡浪費了太多的時間,這點距離還沒辦法讓他們徹底遠離危險。
阿蠻被他們救出來後一直沒見他跟上來,宋聞也不在意,阿蠻身上那傷根本沒辦法再次飛行,雖說對方有可能會偷偷躲起來,但宋聞既然決定將他放出來,就相信阿蠻會信守諾言。
路上遇到不少呼吸孔,還能遠遠聽到一些水聲,不知道是有遊魚在附近活動,還是豹形海豹故意弄出來的動靜。宋聞有意無意地讓阿痕帶著隊伍遠離這些地方,一路上倒是有驚無險。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宋聞發現今天竟然是難得的陰天,再加上突然升起的霧氣,能見度降低了不少,途中倒是聽到一兩聲鳥鳴,但距離他們都還算遙遠,也沒有猛禽飛獸之類的身影在他們視線中出現。
提心吊膽地又走了大半天,他們竟然順利地來到了一處冰層已經融化了的水域。
阿痕停了下來,探頭探腦地往水裡張望,幼崽們出生後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大一片水域,有點好奇,也有點害怕緊張,只看了兩眼就回頭朝宋聞和翼看去,似乎是在尋求他們的意見。
旁邊有一塊凸起的高地,宋聞爬上去看了看,發現這片水域能夠一直連接到遠處,其他地方都有一個很明顯的高度落差,對於這些第一次下水的帝企鵝幼崽們並不算太友好,反而這裡更適合它們下水。
不過宋聞並沒有著急讓這些幼崽馬上下去,它小心翼翼地靠近水邊,往裡面張望了一眼。
這裡的水質很清澈,能夠把周圍的冰層很明顯地倒影出來,但卻並不能確定水底下到底有沒有危險。這時候其他幼崽看見隊伍停了下來,邁著小步子走上前,幼崽們推擠著探頭探腦往前瞧,不知道誰撞了翼一下,被對方炸毛吼了一聲。
宋聞回頭看了一眼,他們這麽多幼崽圍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必須找個適合這些幼崽下水的地方才行。
為什麽宋聞沒有當先一步下水呢?宋聞就沒想過跟著這些幼崽一起下水,翼的脫毛比帝企鵝幼崽們慢得多,再加上他是善飛行的鳥類,根本不能像帝企鵝那樣在水下前進,等翼換完毛後還要學習飛行,這個過程最快還要有個三五天的時間,要不是繁殖地裡出現了冰烈鳥,宋聞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決定跟著這些幼崽們出行。
繁殖地就是一處大平地,能夠遮擋的地方並不多,翼要練習飛行他那身金燦燦的毛發自然沒辦法遮擋,他們也不能一直躲在雪坑洞裡等待冰烈鳥的離開,萬一冰烈鳥一直守到冬季,那他和翼就算不被餓死也會在冬季的暴風雪中活活凍死,這次可不會再有新手媽媽來給他們提供溫暖了。
宋聞正想再在附近看看,或許是同為帝企鵝的緣故,即使最後他們不會和這些幼崽同路,宋聞也希望幼崽們能夠平安順利地回到大海。
正準備轉身,眼角余光看到一個黑色的影子在水下活動,心裡咯噔了一下,水下突然衝上來一個身影,張開巨口差點咬到宋聞。
帝企鵝幼崽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得擠在一起,翼的個子本來就比這些幼崽們矮小,再加上還披了一塊鯨魚皮,被這些脫毛崽圍在中間,並沒有看到那驚險的一幕。
這些幼崽的驚叫聲吵得翼的腦殼生痛,正想呵斥一聲,一個巨大的白影從天而降,一雙泛著寒光的利爪準確地抓向那躍出水面的豹形海豹的咽喉。
宋聞第一時間並不是關注自己離這場狩獵戰距離過近,而是先回頭看了一眼翼的位置,不知道這隻冰烈鳥來了多久,有沒有發現了翼的存在。
翼被團團圍在幼崽群中,再加上今天的能見度不太好,別說冰烈鳥了,連熟悉翼的宋聞一下子也發現不了翼被擠到了哪裡去,再加上幼崽們被驚嚇到不停發出尖叫,也掩蓋了翼發出的動靜。
宋聞暗暗松了一口氣,後知後覺地迅速回到幼崽群裡,阿痕撲著小翅膀護在隊伍的最前面,它的身型最高大,宋聞往它身後一躲,就被擋了個嚴嚴實實。
冰烈鳥似乎只是出來狩獵自己的早餐的,並沒有興趣對這些幼崽多分一個眼神,畢竟幼崽的數量有成千上萬隻,冰烈鳥的目標也不是這些帝企鵝幼崽,所以暫時沒有發現幼崽群裡的異常。
那頭豹形海豹看起來還比較年輕,它是獨身一個跑來這片水域守株待兔的,可惜它的經驗不太足,也沉不住氣,還不等幼崽們下水就急哄哄地往上撲來。豹形海豹在岸上的動作比帝企鵝還要笨拙,一旦沒辦法將自己選擇的獵物拖下水,那它這次的狩獵就基本是失敗了。
然而讓這頭豹形海豹萬萬沒想到的是,在自己狩獵的時候,自己竟然也成了別人的獵物。
冰烈鳥的動作穩準狠,不愧是連鷹身女妖都忌憚的存在,隻輕輕松松一爪子竟然直接就穿透了豹形海豹皮毛肥厚的咽喉,鮮紅的血跡流了一地,連身下的水都被染紅了。
豹形海豹隻掙扎了兩下就沒了動靜,冰烈鳥將獵物拖到冰面上,這才優雅地收回了爪子,還略帶嫌棄地把大長腿伸到旁邊的水裡清洗了一下上面的血跡。
宋聞看得頭皮發麻,生怕冰烈鳥會將注意力放到他們的身上來。他不著痕跡地往幼崽群中間退去,一直退到翼的身邊,把對方身上被擠得有點偏移的鯨魚皮整理了一下,翼看到宋聞沒事,便安靜了下來,用小翅膀緊緊扣住宋聞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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