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瞳對於這個誤闖進來的幼崽也是充滿了不舍,看到宋聞要離開,忍不住開口問:“你明天還會再來嗎?”如果心思細膩的人還能從中聽出一絲忐忑,像是生怕從宋聞口中聽到拒絕的話語一樣。
已經飄出幾步的宋聞聞言腳下一頓,回頭看向身後巨大的豎瞳,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當然,明天一早我再來找你。”
豎瞳原本低沉的情緒瞬間明朗起來,美得心臟仿佛都在往外冒泡泡,現在的獸人種幼崽真是善良又善解人意的好孩子,最關鍵的是還不怕它,以前他也接觸過一些獸人種的幼崽,但是在知道它是蛇龜後都會遠遠地避開,豎瞳想要解釋一句它並不會吃獸人種都沒機會。
在漫長的海上漂的枯寂歲月裡,豎瞳第一次對明天多了幾分期待,它一直目送著宋聞消失在石洞後面,腦海中開始搜索明天能夠和宋聞一起聊的事情,幼崽似乎很喜歡聽故事,豎瞳可以把自己從小到大遇到的事情慢慢和幼崽說,可以說上好久好久。
要不是豎瞳現在只有一隻眼睛還能動,估計會想要掰著自己的爪子去數一數自己的小故事能和宋聞說上多少天了。
“你去了好久。”
宋聞一從水裡出來,就看見翼幽怨的大臉,他連忙後退了幾步,才不至於和翼一頭撞在一起,翼抿著唇看他,宋聞抱歉地對他笑了笑。
身上的草裙因為泡了一天水已經有點松散,宋聞從水裡爬起來的時候差點掉落下來,不得不再重新固定一遍,翼不說話,就這樣默默跟在宋聞身邊,宋聞知道對方這是生氣了。
“抱歉,下次我早點回來,我從小島口中聽了好多有趣的小故事,都說給小嘰聽好不好?”宋聞用自己濕漉漉的手揉了一把翼柔軟的黑發,腦袋湊到翼的面前,放輕聲音哄道。
“還有下一次?”翼並沒有躲開宋聞的動作,但聽到宋聞的話後,還是忍不住提高了聲音,裡面充斥著自己濃濃的不滿,難道自己不比一隻眼睛說的小故事更加重要嗎?宋宋竟然把自己獨自扔下了一天,就為了聽一隻眼睛說小故事?
“我和小故事,宋宋選哪個?”
宋聞:“……”
他昨天就不應該把老婆和媽媽掉到水裡先救誰這樣的致命題當成睡前故事說給翼聽的,沒想到對方能現學現用,這不,現在就把問題扔到宋聞的面前來了。
“當然是選小嘰。”宋聞求生欲旺盛地答道。
翼這才滿意地哼嘰了一聲,大度地不再在這件事情上為難他,順便把今天的收獲遞到宋聞面前,除了常見的那幾種遊魚之外,今天被串到藤蔓上的還有一隻個子不大的章魚和海蟹,海蟹很大,蟹殼是泛著光澤的褐紅色,前面的蟹鉗已經被人折斷,只有幾隻殘缺不全的蟹腿還在掙扎著胡亂晃蕩。
“你在哪裡抓到它的?”宋聞驚喜地用手戳了戳海蟹的蟹背,帝企鵝能潛下的水深有限,宋聞也從沒在周圍的水域中發現海蟹的影子,這裡應該不是海蟹平常活動的水域。
“小伊帶回來的。”翼指了指旁邊擠在一起的兩頭海豚,“它用鉗子抓住小伊的尾鰭,就被小伊帶回來了。”
宋聞了然,看來應該是小伊在石洞口等得無聊,去周圍晃蕩的時候碰上的,不過這隻海蟹竟然敢對海豚出手,看來注定是要成為他們美味的晚餐了。
小伊帶著安分得過分的海豚小靜外出去覓食,宋聞總覺得小靜的模樣興致缺缺的,雖然對於覓食不夠積極,但還是乖乖跟著小伊離開。
宋聞則和翼回到他們的休息地,準備烹飪新獲得的食材。
“小嘰,你的傳承裡有說過金雕這個種族嗎?”因為沒有調味料,宋聞打算直接裝一石鍋的海水回來把海蟹清蒸,不過在此之前,還是要先把海蟹裡裡外外刷一遍,等刷乾淨了再放到石鍋中去,乾淨的蟹殼還能熬成湯,即使只有一點海鹽的鹹味也非常鮮甜。
“金雕?”翼歪著脖子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個種族。
“小島說金雕族的獸型和你一樣都是金毛的。”
“那我是金雕嗎?”翼疑惑地問。
宋聞打量了翼一眼,“我覺得可能不是,不過這個要見過金雕族的獸型才能判斷,下次我們可以去打探一下金雕族的事情。”
正在給遊魚開膛破肚的翼停下動作,他把手裡拿著的骨刺放下,神色委屈地看向宋聞,“宋宋要把我送走嗎?”
宋聞怔了怔,顯然不明白翼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你說什麽呢?我為什麽要把你送走?”
翼緊張的心情這才好了一點,“那你為什麽要去打探金雕的事情?我才不是金雕族的。”
“小嘰難道不想知道自己的種族是什麽嗎?”
“不想。”翼想也沒想就一口答道。
宋聞沉默了一下,翼從還是一枚鳥蛋的時候就出現在了寒冷的冰原上,出殼後熟悉的獸人種也只有自己,對原身種族沒有興趣也情有可原,可是如果翼的父母並不是有心要把自己的鳥蛋弄丟的呢?如果翼是被冰烈鳥偷偷盜走的呢?那翼的父母會不會正滿世界焦急地尋找他?
宋聞雖然沒有真正見過自己的帝企鵝父母,但是在他剛來到這個世界,迷迷糊糊之中的時候,還是能夠感受到自己的帝企鵝父親強行忍受著饑餓,想要多陪上宋聞幾天,好讓自己的幼崽能在寒冷的冰原上生活下去的,雖然最後帝企鵝父親還是不得不出海,甚至最後沒再回過繁殖地,宋聞一直不敢想會不會是對方當初為了自己多停留的那幾天讓它在出海的路上遇到了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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