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聞把木柴撿回來,重新把火堆點好,石鍋裡面裝了雪水,把雪融掉後先給翼清理好傷口。
等翼把身上的獸皮衣脫下來後宋聞才發現,翼的背部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砸到了,青黑一片,乍看起來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宋聞看到那一大片的淤青,心臟也跟著抽痛了一下,冰冷的食指順著肩胛骨摸了摸,聲音也不自覺有點顫抖。
“痛嗎?”
“痛。”翼倒是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宋聞把那斷成兩截的潛水草和著從那棵成熟的潛水草上摘下來的分支一起用石頭給搗爛,先把傷口上的殘渣碎屑給清理掉,有傷口的地方把搗爛的藥草敷上去,淤青的背部則用潛水草的汁液輕輕擦拭。
即使撇開潛水草的果實能讓人在水裡呼吸不提,單是潛水草的療傷效果也要比大薊之類的藥草好得多,只可惜宋聞培育的時間太短,之前從魚十八那裡弄來的幼株也不過七,八棵,現在還沒有徹底長成還夭折了一棵。
不過就算宋聞把這些潛水草看得再著緊,現在看到翼的滿身傷,還是要拔掉兩棵先給翼治療的。
包扎到最後發現之前準備的繃帶都不夠用了,宋聞乾脆把之前給自己剛做好的裡衣給直接撕成了布條,等全部處理好後,翼幾乎被宋聞給包扎成了一個粽子一般的模樣。
“宋宋,這樣我沒辦法活動了。”翼有點無奈地抗議。
宋聞把他們的床鋪給重新整理出來,“現在不需要你到處走動,你先待在這裡好好養傷。”那麽大片的淤青,也不知道翼有沒有受什麽內傷。
“我能幫你乾活的。”翼並不覺得自己身上的傷有什麽。
其實這些傷大部分他都是能夠躲開的,但如果他躲開了,那些浮冰和木頭就會直接砸落到蛇龜的身上去,蛇龜那沒有龜殼保護的皮膚可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麽堅韌,翼可不想蛇龜受傷,最後只能硬生生把那些雜物給扛下來了。
翼並不需要細說宋聞就能猜到那身傷的由來,在知道水龍卷來臨的時候,翼第一時間就衝出去給蛇龜指路了,而他能做的也就是盡量不給翼添亂。
宋聞抿了抿唇,那種感覺可一點都不好,那會讓他感覺自己沒什麽用處,他並不想一直都只能躲在翼的身後讓對方保護。
“不用,屋子我會收拾的,阿蠻在幫著小島一起警戒,要是發現有水龍卷我再告訴你。”
“那好吧,那我先睡一會兒。”
“好。”
宋聞把阿胖和阿痕招呼過來,讓他們陪著翼一起休息,這兩個小家夥剛才應該也被嚇壞了,阿痕走到宋聞的面前,它把自己的肚皮收起來,露出下面的育兒袋,白色的圓滾滾的幼崽蛋正靜靜地躺在阿痕的育兒袋中。
宋聞檢查了一下幼崽蛋的情況,幼崽蛋被阿痕保護得很好,蛋殼表面並沒有半點裂痕,宋聞誇讚地摸了摸阿痕的腦袋,“阿痕做得真棒,幼崽蛋就交給你看守著了。”
“哦。”阿痕用長鳥喙蹭了蹭宋聞的手心,像是應下了這個任務一樣。
在剛才整個小島的震動來臨前,阿痕比宋聞他們動作更快地把幼崽蛋給護好了,或許這是帝企鵝守護幼崽蛋的天性,宋聞不由得感覺心裡暖了暖,即使阿痕不像自己這般直接覺醒成獸人種,甚至擁有化形的能力,但是阿痕的行為也沒辦法讓宋聞只是把它當成一個普通的帝企鵝來看待。
“宋宋,我也能幫你收拾的。”
“收拾就不用了。”宋聞彎下腰,把阿胖掖了下那過長的劉海,心想著是不是應該給阿胖剪個頭髮了,“胖胖幫我看好小嘰和崽崽好麽?他們現在需要你的守護。”
阿胖扭頭看了看窩在乾草堆裡的翼,又看了看育兒袋中的幼崽蛋,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宋聞揉了揉他的頭髮,打發兩個小家夥去火堆邊烤火後,這才開始收拾起屋裡的東西。
野公雞受到了驚嚇,即使被關回籠子裡後依然驚魂未定,宋聞收拾的時候稍微弄出點響聲就嚇得在哪裡咯咯叫,為了不讓它吵著屋裡的人休息,宋聞乾脆用繩子把公雞的嘴巴給綁了起來,還把它的翅膀和雙腿也捆在一起,免得它被驚嚇得到處撲騰。
石鍋被打碎了一個,一些木碗木碟之類的細小東西有部分被衝到了屋外去,被屋頂上砸落的積雪給埋到了地上,幸好沒被狂風給直接卷走,要不然他們還要花費功夫重新去打磨這些日常工具。
屋頂被掀翻了一角,那些用來保暖的乾草被吹走了一些,捆在屋角的木頭也是散落得到處都是,有部分還滾落到海裡去,可惜他們現在沒空去把那些木頭給重新撿起來。
堆放肉食的倉庫也坍塌了,木頭壓下來,裡面的食物早就被凍得像石頭那般堅硬,倒是不用擔心會被砸壞,而且當時是直接堆放在一起,食物全部被凍成一個整體,雖然平時取放的時候略顯麻煩,但是這會兒倒是很好地把它們固定了在原地,不至於被之前的震蕩搖晃給全部弄到海裡去。
之前那場風雨除了一些腐爛發黑的浮木之外,還帶來了一些海魚,可惜宋聞現在沒有功夫把這些水龍卷白送過來的食物給撿拾起來,不過周圍全是白茫茫的積雪,海魚掉到積雪裡面能直接被凍起來,倒是不用擔心會腐爛。
一聲鷹啼響起,巨大的黑影從天而降,只是轉悠了幾圈的功夫,阿蠻渾身的羽毛就被周圍濃烈的水氣給沾染得濕漉漉的,宋聞拿出乾淨的獸皮給他擦拭身上的水珠,“有發現異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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