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幹什麽?”翼連連搖頭,輕咳一聲打算把這個話題繞過去,“你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阿微還沒有擠完羊奶,我正打算打點水回去煮茶,你可以再睡一會兒。”
宋聞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翼現在穿著的褲子並不是昨天臨睡前穿的那條,前段時間進入森林時宋聞找到了一些蓼藍,他嘗試著用蓼藍草來做染料,染出了一些藍色的麻布。
黑鴉族的人對於這種藍麻布都非常喜歡,負責做麻布的人每次都會用蓼藍給麻布染了色再做成新的衣物。
自從天氣炎熱起來後,獸皮衣都換成了麻布衣,但畢竟麻布製作起來並不容易,即使是宋聞他們也只能有兩套用來換洗,昨晚忙碌到深夜,洗了的衣物還沒來得及晾乾,這會兒翼把以前的獸皮裙給翻了出來穿,竟然也不嫌熱。
見宋聞一直盯著自己看,翼的耳根忍不住有點發熱,他視線閃躲地不敢和宋聞對視,生怕對方發現了自己的秘密,自認已經是一個大人的翼,是怎麽也不可能承認自己一大早發現自己尿床了這個事實的。
崽崽咬著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指,歪著小腦袋看看翼又看看宋聞,見兩個人都不說話,他對著翼張開一雙小手,咿咿呀呀地想要讓翼抱他。
翼喜歡把他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坐著,翼本來就高,坐到翼的肩膀上後看事物的角度會很不一樣,崽崽非常喜歡這個專用座,只要看到翼,崽崽都會想法子爬到翼的肩膀上去。
不過很顯然翼現在沒工夫搭理他,看到這個小家夥,哪裡還猜不到必定是這小子把宋聞給吵起來的了,想到這裡他瞪了崽崽一眼,然而樂呵呵的小家夥並沒有接收到翼的怨念。
宋聞一開始還沒往別處想,這會兒看到翼耳根的紅暈,腦海中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隨後恍然大悟,還有什麽猜不到的,不過看著翼那張日漸硬朗起來的俊逸臉龐,心裡吐槽著翼的第一次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其實如果算一算時間,翼也不過只是一個破殼不到兩年的幼崽而已,所以現在翼不過只有一歲半?
這個念頭一劃過,宋聞瞬間多了一點罪惡感,翼天天把伴侶掛在嘴邊,而且兩人親都親過了,宋聞也早就默認了這份關系,只是在帝企鵝中,宋聞還不算是一個徹底成年的帝企鵝,即使是和他一起破殼的同族們,也要花四年時間才能成熟,擁有繁殖的能力,所以宋聞的欲望很淡,即使是真的親親抱抱,反應也不大。
他輕咳一聲,“別藏了,我已經看見了。”頓了頓又安慰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證明你長大了。”
聽到第一句話的時候翼還有點懊惱,要不是自己清洗的動作太慢,又怎麽會被宋聞給看見,不過聽到後面宋聞安慰的話翼又有點迷糊了,“長大後就會尿床嗎?”
宋聞被翼這句話嗆了一下,看來有必要教教他認識一點生理知識,宋聞摸了摸鼻子,突然感覺自己真是任重道遠。
就像宋聞想的那樣,到了下午天色突然便暗了下來,隨後便下起了雨。
夏初的雨水要比春季淅淅瀝瀝的雨下得密集凶猛得多,河面被風攪得一下下地起伏著,有了王鵟族的人加入,河堤已經建設出了很長一段路,再過幾天他們就能打道回府了。
雖然這一段河堤沒辦法徹底阻擋住洶湧的河水,但至少能讓泛濫的水勢得到減緩。
即使下著大雨,大家也沒有回草棚或者木屋裡面避雨,而是三三兩兩的穿著蓑衣撐著葉面寬闊的樹葉站在岸邊看著河水慢慢漲起來。
河水一下下衝擊著灰色的河堤,把河水擋在了外面,只有昨天剛築好的那段因為凝固得太慢,在水裡泡久後被衝毀了一些,其他河段倒是穩穩地把河水給阻擋住了。
今天的雨水算不得多猛烈,河水漲起來的高度並不高,但眾人看到這個成果還是忍不住歡呼了一聲,至少這表明他們以後可以在平地上生活,再也不用躲到山上的石洞裡去躲雨了,只要把洪水擋住,森林裡的動物也不會每次都被洪水衝走或者是淹死,這樣即使到了秋季,也不用擔心沒有動物可以狩獵了。
即使下雨,夏季的氣溫依然是悶熱的,只有雨後才會變得涼爽起來,帝企鵝一身毛發都是為了適應北海的嚴寒,到了炎熱的南陸就有點受不了了。
阿痕把自己的腦袋從窗戶裡面探出去,任由雨水打在身上,帝企鵝的毛發本來就不怕水,隨便甩一甩很快就能變得乾燥起來。
宋聞摸了摸它腹下藏著幼崽蛋的地方,那裡鼓鼓囊囊的,如果探進裡面去就會發現裡面的溫度很高,宋聞現在是人形倒是感受不到太多的熱意,也不知道等真正的夏季來臨後,阿痕能不能受得住高溫。
如果能找到硝石就好了,至少能做點冰出來,等回到荒地後,他也要挖幾個地窖,即使沒有硝石,等冬季的時候也能存點冰,來年夏季有冰用,帝企鵝阿痕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宋聞把幼崽蛋從阿痕的育兒袋裡面抱出來,也就只有宋聞,阿痕是允許他去碰育兒袋裡面的幼崽蛋的。
發現了宋聞的動作,阿痕把腦袋收回來,側頭看著宋聞,黑豆般的眼睛帶著點疑惑,難道宋聞也想孵蛋嗎?如果是宋聞的話阿痕倒是不介意把幼崽蛋交給他,反正阿痕知道,就在它平時待著的地方,那裡有一個大木箱,裡面整整齊齊地碼滿了幼崽蛋,阿痕可以在裡面再挑選一枚新的幼崽蛋出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