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嘗了一口,阿確便眼睛一亮,埋著頭再也沒工夫去先問阿大的事情了,阿大也是第一次喝到羊湯,這會兒肚子雖然早就吃得脹脹鼓鼓的了,但看著阿確吃得香,還是忍不住舔了舔唇角,不過他並沒有自己再舀一碗吃,反而用木杓子給阿確的木碗裡又添了一份。
宋聞倒是不會心疼一鍋羊骨湯,除了這羊骨頭之外,之前還存下了不少鳥骨,再熬上好幾天都不用擔心會消耗完,更何況最近北河裡的河魚也漸漸開始變多,這些河魚餓了整整一個冬季,只要有一點魚餌就很容易上鉤,要不然剛才宋聞也不會讓阿大給自己的族人示范一下自己怎麽釣魚了。
阿確隻喝了兩大碗就沒再繼續吃了,那幾塊羊骨頭被他啃乾淨了上面的碎肉,就連骨頭也被阿確咬碎,把裡面香甜的骨髓都吸食得一絲不漏,宋聞光是聽著那“哢哢”的咀嚼聲就感覺一陣牙痛。
要不是眼前還有幾人眼巴巴地看著他進食,只怕阿確還不想把沾滿肉香味的骨頭放下,即使那骨頭已經乾乾淨淨沒有任何可以食用的地方了,但允吸一下味道也是好的。
等阿確吃完後,幾人這才繼續說起事來,雖然只是一頓飯的功夫,但阿確也明白阿大跟著這些人確實沒有再挨餓,這可要比在族群裡的時候什麽食物都要優先給有戰鬥力的戰士們先吃要好得多,而且看樣子,這些人也並沒有因為阿大沒了爪子而嫌棄對方。
“你們這是打算去哪裡?有自己的族群嗎?”阿確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倒是沒再執著要把阿大勸回來。
“我們剛從北海過來,還沒有找到合適落腳的地方。”宋聞給阿確倒了一杯松針茶,這松針還是路上看到那些常綠的青松采摘回來的,他們還捆了幾捆乾枯的松針用來引火,那些新鮮長出來的嫩綠葉子則摘了煮茶喝。
松針茶有一點苦澀,但會帶著淡淡的松香味,總比單喝白開水要好得多。
阿確好奇地抿了一口,聞言差點被這溫熱的茶水給嗆到,他輕咳幾聲,看向面前這兩個年輕人,“你們也是從北海回來的?”
宋聞點點頭,剛才阿確提過鷹身女妖一族裡也有剛從北海回來的族人,宋聞猜測對方口中所說的是阿蠻。
阿確正了正身子,臉色也凝重了幾分,“北海現在是什麽情況?還有適合居住的地方嗎?那裡還有沒有別的種族?”
歸葬之地在北海,不管是哪一個獸人種都心心念念想要回北海看看。
但在宋聞的記憶中,北海除了冰天雪地的嚴寒,就是一望無際的海水,那麽大一片地方,能供人稍微歇息的海島都沒有幾座,和南陸這大片大片的土地和森林完全沒辦法比較。
雖然宋聞就是在北海破殼的,但他也沒有過多地美化北海的事情,把自己見到的景色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阿確,對於習慣了在陸地上捕獵的獸人種們來說,沒了土地的北海,幾乎就等於沒有可以食用的獵物了。
這也代表著北海早就和他們記憶中的故土完全不一樣,即使他們真的找到安全的通道回到北海去,北海也沒有任何能供他們落腳的地方。
不管是阿確還是早就已經聽過一遍北海情況的阿大,都忍不住神情有幾分失落。
阿確畢竟是黑鴉族的戰士首領,很快便把那點子愁緒給甩開,問起了眼下的事情,“你們是打算在這附近落腳嗎?這裡靠近鷹身女妖一族,他們不會再讓陌生的族群在這裡落腳的。”
“附近幾處獵物豐富的山坳也有別的種族佔領著,森林裡也不安全,現在還沒到溫暖的春季,那些凶猛的野獸還沒有回來,想要找到合適的地方並不容易。”
宋聞和翼對視了一眼,他們之前倒是商量過幾次,但一路來也沒有找到特別適合落腳的地方,之前經過的那處平整草原倒是能讓蛇龜棲身,就是旁邊有個沼澤地,冬季的時候沼澤裡的爛泥被凍成硬土還好,一旦凍土融化,不小心就有陷進去的危險,而且沼澤地蚊蟲也多,並不是很適合他們長久居住。
“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適合落腳的地方,之前聽阿大提起過你們族裡的長老,聽說他知道很多關於北海的事情,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拜訪一下他?”宋聞摸了摸乖巧坐在一邊的阿胖,“我們還要把阿胖送回鷹身女妖一族去,之前你說過他們族裡有人剛從北海回來,那應該也是和我們一起回來的同伴,不知道你還聽過他其他的事情嗎?”
阿蠻離開太久又沒有別的消息傳來,幾人不擔心是不可能的。
“你們竟然有這麽多人一起從北海回來?”
“這還是多虧了有蛇龜在,單靠我們幾個只怕沒辦法那麽容易橫穿整個北海。”
這也很讓人震驚了,不過關於阿蠻的事情阿確知道的也不多,還是前兩天外出狩獵的時候遇到鷹身女妖一族的人聽了一耳朵。
“我倒是能帶你們去見我們長老,但你這蛇龜是不能進我們領地裡的。”
這點宋聞倒是沒勉強,蛇龜的體型原本就不太適合在樹木茂密的森林中穿行,可以讓蛇龜留在河裡等他們,蛇龜的龜殼堅硬,再加上體型龐大,也不用擔心它會遇到什麽危險。
阿確摸了摸鼻子,似乎是有點不好意思,他輕咳一聲,吞吞吐吐地說道:“之前你讓阿大釣魚那個……能不能也讓他教教我們?”他掃了一眼幾人身上穿著的獸皮衣,連忙補充了一句,“我們可以用獸皮來和你交換的。”雖然他也有點饞幾人那能穿在身上的獸皮衣,不過阿確也不貪心,對於他們來說還是食物更加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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