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微微張開眼睛,一雙鳥瞳在漆黑中劃過一絲幽幽的亮光,頭上的羽毛動了動,鳥喙從羽毛中探出來,似乎是嗅到了什麽味道。
北海裡沒有成片的森林,冰烈鳥對於這個味道並不是很熟悉,不過它在這群冰烈鳥中年紀算是比較大的,見多識廣,偶爾在乾燥的秋季還是曾經遇見過一兩次這種味道。
火的味道。
更準確地說是火燃燒時候散發出來的味道。冰烈鳥沒有直接接觸過火,畢竟南陸的獸人種們只會在寒冷的冬季才會想著點燃一個火堆來取暖,他們還不太懂得怎麽熟練使用火,所以冰烈鳥在發現不對的時候也只是抬頭定定地看著洞口的方向,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接近。
“嗦——。”
黑夜中一點橘紅色的光點混著一點濃黑的煙氣往石洞裡面飄了進來,野獸的直接讓冰烈鳥整個一激楞,它撲騰了兩下翅膀從乾草窩裡站起來,揚起脖子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呼喚。
冰烈鳥們雖然看起來睡得很深沉,但只要有一點動靜就能馬上清醒過來,聽到了同伴的呼喚,所有冰烈鳥齊齊從睡夢中抬起頭來,視線齊刷刷落在漆黑的洞口上,洞口外面有微弱的月光灑落下來,乍然看過去有幾分像是某種野獸張開的巨口,似乎隨時都要把誤闖進去的生物給吞吃入腹。
橘紅色的火光一開始只有微弱的一點,隨後是越來越多,像是炮彈一般朝著石洞裡面扔進來,有些砸到冰烈鳥的身上,灼熱的火燎到羽毛上,發出一陣難聞的焦味,冰烈鳥身上的羽毛厚重,倒是沒覺得有多麽疼痛。
被扔進來的火把並沒有那麽容易熄滅,那是用油松的樹乾做成的火把,上面還裹了一些松脂,一沾到石洞裡面的乾草便一下子點燃了起來,原本漆黑的洞穴瞬間就被火光照亮。
“嗦。”
有冰烈鳥被火灼了一下,嚇得撲騰著翅膀就往洞口外飛去,即使沒有見過火的冰烈鳥,這會兒也覺察出這些帶來亮光的橘紅色火焰的危險,雖然還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麽情況,但也紛紛站了起來,打算先行離開石洞再做打算。
然而洞口被厚實的藤蔓網遮擋得嚴嚴實實,藤蔓上面纏了帶刺的荊棘,這種荊棘帶著微量的毒素,戳傷皮膚後會讓人的身體出現麻痹的狀態,比醉醉花的效果差得多,宋聞還沒有研究出這種毒素對人體會不會有害,所以並不會隨便拿這種荊棘刺來使用。
但用來對付那些討人厭的冰烈鳥就綽綽有余了,翼本來就沒打算放這些冰烈鳥離開,使用起這些荊棘便毫無壓力。
有人用石頭把厚重的木樁砸到地上,把藤蔓網給牢牢地固定住,阿確帶人把準備好的木柴一捆捆地堆到洞口前,沒過多久,洞口就被乾枯的木柴給堵了個嚴嚴實實,也把藤蔓網給擋在了裡面。
冰烈鳥們被這一變故嚇得在石洞裡面上下撲騰,也有冰烈鳥不管不顧地朝洞口撞去,尖利的荊棘劃破它的羽毛刺進皮肉中,痛得冰烈鳥又怪叫一聲,然而除了把藤蔓網撞得往外晃了晃之外,並沒有把整個阻礙給撞開。
翼並沒有急著讓人去點火,把木柴給堆完後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搬來了巨大的石塊,把厚厚的石塊壘在最外層,這樣即使是冰烈鳥力氣再大把藤蔓網給撞破也會被外面的石塊給擋住,阻隔了它們最後能夠逃離的出口。
翼拿起一根火把,從阿確手中的火把裡面借火點燃,裡面的冰烈鳥被石洞裡面的火燒得不敢在地上落腳,只能紅著眼睛往洞口看去,眼裡滿是凶狠和殺意,但對著被堵得嚴嚴實實的洞口又無可奈何。
冰烈鳥們估計怎麽都想不明白,那麽大一個洞口,到底是怎麽會被人堵得這麽嚴實的呢?
“嗦。”
為首的冰烈鳥心裡劃過不安,它指揮著已經陷入了混亂的同族繼續往洞口衝去,巨大的力量把堵著洞口的木柴和石頭撞得往外晃了晃,有石頭滾落下來,差點砸到離得比較近的阿確。
冰烈鳥的力氣本來就不小,如果光靠這些東西,估計再過一會兒就真的有可能會被它們給衝出來。
翼手中的火把被點燃,火光映在他的臉上,他平靜地看著裡面不停撞擊著洞口的冰烈鳥,手中的火把劃過一絲弧度,準確地落到巨石後面的木柴上,隨後一支火把兩支火把,被點燃的火把齊齊往石洞裡面扔去,乾枯的木柴發出清脆的劈啪聲,山風卷著火焰一下子就燃了起來,橘紅色的火光瞬間把石洞周圍給照亮。
他們只有半天的準備時間,材料弄起來有點匆忙,這時候又有人從旁邊弄了幾棵乾枯的樹乾回來,阿確帶著他們把樹乾扔到正在燃燒的木柴裡面去,樹乾本身就又高又壯,一棵就足夠直接撐到了石洞頂上,幾棵樹木一字排開,原本已經把藤蔓網扯破的冰烈鳥又被木頭給堵了個結實。
“這樣就能把它們燒死嗎?”阿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忙碌了大半天,他的臉上也沾了不少碳灰,這樣一抹就留下了一個清晰的爪印。
阿確擔憂地湊到翼的面前詢問,雖然他沒有看過石洞裡面的情況,但照翼之前說的意思,石洞裡面還有不少的空間,他們把洞口堵著防火,也沒有直接燒到那些冰烈鳥的身上去,這樣真的能把冰烈鳥們弄死嗎?
不過讓他覺得意外的是沒想到這一切竟然那麽順利,從布置好藤蔓網再到般木柴和石塊堵洞口開始,竟然真的把冰烈鳥一隻不留全部都留在了石洞裡面,阿確的心臟直到現在還在砰砰的跳動,以前以全族人的力量都不敢直接和冰烈鳥們對上,沒想到現在翼帶著他們區區四五個人竟然就真的把冰烈鳥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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