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下一刻,考官的另一隻手上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拿回了之前丟棄的刀,刀不反光,也沒有開啟光能,但伊狄爾特眼角余光看到,拿刀已經直衝他心臟而來!
“噢——”
觀眾發出一片驚歎。
只見考官橫向出刀,伊狄爾特仿佛跳踢踏舞一樣原地一蹦,破綻大出,被機敏的考官當胸一腳,踢得倒退三米。
形勢翻轉也太快了,星網直播間的普通民眾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麽,紛紛要求導播給個慢鏡頭。
但場上的節奏並未慢下去,踹飛了伊狄爾特的考官再次輕輕搖晃了一下,刀尖點地穩定身形,然後一踩地面,追了上去。
啪——
刀撞在伊狄爾特胸前,然後是左肩,左腰,手臂,大腿……
伊狄爾特的驚愕逐漸變成徹底的恐懼,他奮力閃避著每一次攻擊,考官依然如開始那般,刀刀要害,但因為傷重,總是被他在最後關頭堪堪刪過。
觀眾們不斷發出遺憾的歎息,只有伊狄爾特自己知道——對方在耍他。
那一聲輕笑仿佛還留在耳邊。
這就像一隻已經吃夠了美味貓罐頭的優雅黑貓,忽然抓了一隻小老鼠,吃肯定是不想的,就只是隨便玩一玩。
叮叮當當,觀眾們聽到連綿不絕的金屬撞擊聲,考官沒有用光能,大約是因為自己已經失去了準頭,害怕光能一不小心真的傷到了對面的同儕,所以他勉力提速的進攻只是打在金發Alpha身上,並不能迅速將人擊倒。
看台上有個Omega衝動地大叫出聲:“考官哥哥打扁他!”
仿佛映襯著這句話,又是一聲清脆的拍擊聲——
黑色的刀身拍在了伊狄爾特左臉上。
“哇……”一片讚歎。
可惜了……林淨然摸摸鼻子,腫得有點不對稱,他哥不會當場犯強迫症吧?
事實很快證明,他的擔憂是對的。
黑色刀鋒不斷瞄準伊狄爾特的咽喉,他已經驚怖欲死,目眥欲裂,轉身瘋狂逃竄。
維默爾上將已經閉上了眼睛,周圍三米內形成一個無人區,連弗雷施和露西亞都躲到了一邊,暴怒的上將身邊信息素洶湧澎湃,一時間壓得旁邊一些現役軍官都吃不消了。
場地上,第一分鍾金發的Alpha氣勢洶洶窮追猛打,結果忽然一個破綻,重傷的考官立刻反攻,對機會的把握準得令人怎舌,然後金發的Alpha就表演了一分鍾挨打,等到第三分鍾,他居然轉身跑了……
轉身跑了……
跑了……
了……
偏偏前頭還有一位堂堂正正力戰六分鍾的奧科,一個上場先卸武器以求公平的重裝女士。
“爺……爺爺!”
維默爾上將閉目靜坐,額頭和手臂青筋暴跳,因為出離憤怒、氣血翻湧,鼻子裡還流出一行血,嚇得周圍人想遞張紙又不敢。
考官已經傷成了這樣,當然沒有力氣去追一個玩命奔跑的年輕Alpha,他只能盡力計算路線,艱難地攔截。
觀眾牙都快咬碎了。
終於,伊狄爾特一時不慎,被考官直接掀翻在地!
全場爆發出熱烈歡呼,哪怕渾身信息素暴躁的維默爾上將就坐在台上,也沒有多少人想著顧及一下,不敢呼喊只能禮貌性拍手的都是現役軍官,基本都認識場上臉腫成壽桃的將門後代,但很多軍校生,尤其是絕大多數平民出身的學生,他們並不認得上層圈子裡鼎鼎有名的優雅公子伊狄爾特。
他們只知道,這人先是毫無風度地欺負重傷員,然後居然打不過重傷員,再之後竟然還撒腿跑了?
人家梅拉上校也是撒腿跑了沒錯,可當時的考官是巔峰狀態,而且梅拉上校一看就不是個以個人武力見長的,她的拖延戰術,其實是她審時度勢、結合自身情況的最優戰術,兵者詭道,從來沒說判斷到打不過還必須硬剛,所以當即贏得一片掌聲。
但眼下這位……
一言難盡。
該怎麽說呢,為了勝利不擇手段?
場邊橘色頭髮的奧科毫不掩飾地朝天翻白眼,從鼻子裡噴煙:“就這慫貨,天天只知道凹造型招蜂引蝶,拍個照還他媽加美顏,什麽東西,也敢說蔚藍軍校第一人是他?臉呢!”
梅拉在一邊,也叼著根煙,含糊地回答:“唔,你這懷疑可是十分驚人咯,你懷疑有人冒名頂替他?”
奧科的白眼翻得都快看不見瞳仁了:“扯,就這軍閥家族,誰敢頂他,肯定這這貨主動抓的替身啊,單說能近距離還不被發現的全息投影偽裝,那就不是一般人弄得到的。”
梅拉挑眉:“要是真的,那個實力那麽恐怖的頂替者,怎麽就甘心沒名沒姓,榮譽全歸這少爺嗎?就算自首了冒名頂替領軍法處罰,可看著他那麽強的軍事水平,最多罰去底層甲板當一年列兵而已。”
奧科白眼徹底翻成了僵屍眼,反問梅拉:“你覺得那人為什麽沒法自首?”
“嘖。”梅拉看向場中,咂了一口煙,“大家族的少爺呦……”
少爺伊狄爾特已經徹底倒在地上,黑色的刀尖對著他的面門,疾風驟雨般落下!
“啊啊啊——————”
嘭。
刀沒入他頸邊的地面,深入半米之多,地面一道道裂開蛛網一般的裂紋,全場寂靜無聲,只有伊狄爾特帶著恐懼的尾音緩緩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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