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穿戴了外骨骼,但他們入場時都是卸下了熱武器的,因為畢竟有女皇和一眾高層在場,但對面的考官身上有什麽武裝,不好說。
誰都知道出頭鳥不好當,雷恩敢說輪流上,那勢必證明此人不好應對。
伊狄爾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其實所以人都差不多,因為那個緩緩走近的人影身上有太濃烈的肅殺,那是刀鋒血雨裡蹚出來的氣質,而聯邦如今的空域大體還是安全和平的,所以他們這些沒有真正上過幾次戰場的都倍感壓力。
場邊的倒計時已經開始了,一分鍾內必須有人上,但伊狄爾特向後悄悄撤了一步,他需要觀察敵人以判斷對方的深淺,大部分人是差不多的心理,連那個看似出離憤怒的橘發青年,都沒有魯莽上前。
“那我來吧。”一個聲音響起,出列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黑膚男子,“我是星環長城的防務指揮官,我沒上過星艦作戰,所以我知道我模擬戰那一關肯定過不了。不過我覺得,近身搏殺,給年輕人打個樣我還是行的!”
黑甲的考官也已經轉向了他,其余人紛紛散開後退,男人對考官行了個禮,考官則頷首致意。
男人深呼吸了幾口氣,他體格壯碩,被外骨骼再一包裹,簡直像一座小山,他的打法也很符合他的個人形象,大吼一聲足下發力,向對面的考官猛衝過去!
男人雙臂肘部的推進器同時加壓,可以給他這一擊附加本人力量十幾倍的威力,他這一撲可謂悍勇無比,又是第一個站出來,一時間現場的人都心潮澎湃,恨不得起立呐喊。
短短十幾米距離眨眼就到,那名考官一直安靜沉穩地站在原地,甚至星網都有人開始憂心,畢竟他的腰身和對面的壯漢放一起對比,都快能用不盈一握來形容了。
直到拳頭馬上就要砸中他的面罩時,黑色的身影極快地動了,好像只是眨眼時陽光斑駁帶來的錯覺似的,唯有精神力高度集中的,可以看到那考官借著這男人的衝力,一個轉身踏在男人背上。
轟——
場邊的光子屏障發出一陣陣炫紋,眾人的驚呼還卡在喉嚨裡,那人已經委頓在地。早有準備的醫務兵從光子屏障上臨時打開的小口快速進入,把人抬上懸浮擔架。
“沒事,就是暈了,可能有點腦震蕩。”醫務兵沒什麽感情地匯報。
而此刻,那黑甲的考官已經站回了原位,仿佛壓根沒動過一般。
全場死寂,只有場邊的倒計時重置了一下。
星網看熱鬧的人都呆住了,剛才被砸到光子屏障上那個,好歹也是個A 級別的Alpha了啊!
“我懷疑我長得假眼睛,根本沒看清他怎麽辦到的!”
“我靠啊,考官這氣場,我不想做個人了。”
“我也不想,求考官哥哥標記我!”
看台上也是一片驚愕,連斐迪茨上將都一時驚住了,不過她很快回神,拿過主持人的麥克風,點評了一句:“斯考特上校以力量見長,但靈活不足,順著他大力飛撲的慣性,很容易就會被擊飛。這是非常經典的戰例了,抓住弱點,一擊正中要害,各位同學要好好學著點,別光看個熱鬧。”
軍校的學生們紛紛肅穆點頭,記下了校長的指導,但其余現役的,心中的驚駭卻絲毫不減。
——抓住弱點,說都會說,真以為那是小雞仔呢說抓就抓了?
“這個人不簡單。”看台上的維默爾上將緩緩評價道,“雷恩不是狂,也不是單純激將,他說的是真的,這個人確實能一個打他們二十個。”
坐在一旁的是弗雷施,以及一位女性Omega。
那是斐迪茨家的露西亞,原本該去和反叛軍談判的那位。伊狄爾特與她也是從小相識,前不久,他們基本已經確定了關系,開始商議訂婚事宜了。
此刻她揪住裙角,有些擔憂地說道:“那伊狄會不會受傷啊,剛剛那個人好像都腦震蕩了。”
維默爾上將慈愛地拍了拍她的頭:“不必擔心,摔摔打打才能成長。伊狄打肯定是打不過這人,他不是普通的兵團戰士,我能感覺到,這個人經歷過真正危及生死的戰鬥,他手上肯定有人命,不是主炮射擊這種,是近距離親自下手。這幫訓練場上練出來的孩子們比不了。”
露西亞聞言更加擔心了起來,和坐在一邊的弗雷施拉著手,緊張得臉發白。
維默爾上將回頭的時候看到了弗雷施,似乎有些慍怒。
弗雷施委屈道:“……爺爺……那個考官那麽厲害的,我只是個Omega,我要是真報了名,還不被打成殘廢呀……您看報名的都是A嘛……”
老人閉了閉眼,擺手:“罷了。但你的專業至少改回機甲製造系,誰準你擅自報醫學的?你也是將門之後,就不能有點血性?”
弗雷施癟著嘴巴,低頭不回答。
他們說話的時候,第二個挑戰者已經跪倒在地,黑甲的考官一手抓住挑戰者的頭髮,另一手的指尖在他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就把人丟開了。
斐迪茨上將歎氣:“下去吧,他要是真動手,你已經是屍體了。”
這個人出手太穩了,乾脆果決,甚至可以稱得上狠戾,沒有一丁點訓練套路或美觀招式,完完全全的直取要害,仿佛……仿佛他經歷的每一次戰鬥,都是以命相搏。
軍醫上前,但那人是自己爬起來的,對著考官行了個禮:“閣下,我心服口服,但下一次我們再見,可就不一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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