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森的臉早都綠了,在看見黑甲人居然是林敬也時,他那臉已經和牆皮一個顏色了。
林敬也開口:“本森少將,戰術會議結束後,你在我的戰艦上一直留到我催你,請問這期間你幹了什麽?”
“天穹之劍不乾淨。”雷恩慢悠悠地說著,甚至沒有轉頭去看本森一眼,“亂七八糟什麽人都從我這兒滾一圈,但是——”
他頓了頓,轉過臉,露出一個殺意凜然的笑容:“從我這兒出去的,只有我一手訓出的、我認可的精英,或者,死人。”
本森渾身顫抖,幾乎在下一刻大叫:“元帥您聽我解釋,我魯莽我愚蠢——”
“噓。”雷恩抬起食指,貼在唇邊,聲音很輕地說,“你蠢得都令我震驚。”
門邊的林敬也平淡地補了一句:“蠢得恰到好處,甚至讓人懷疑你該不會是潛伏在敵方的我軍臥底吧。”
本森的臉更加慘白起來,前功盡棄只需要短短一瞬間,反應過來的本森忙說:“沒有敵軍,真的沒有!我沒有叛變,也沒有埃裡蘭回聲什麽事兒,壓根沒有,我認罪,那的確是我瞎說——”
林敬也打斷他:“你知道雷恩元帥對回聲深惡痛絕,所以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你和造星者號的確都不是叛變,你們只是貪財,偷偷乾點走私的活兒,沒想到反叛軍利用了做走私生意的星寇,從你這裡得到了雷恩元帥的具體行程——他們的說法是,害怕被休假亂逛的雷恩元帥撞上,是這樣吧。”
實話實說,星際這麽大,總有些人動點小心思,但悄悄走私一船天然農場的蘋果,和賣了情報給反叛軍,這區別太大了,前者不過罰款,後者無論是否故意,都是大難臨頭。
劉浚:“怪不得,你是發現事情不對想就近抓個擋箭牌。”
“本森·基恩。”雷恩說,“你是第一軍團推薦上來的,第一軍團,好像是維默爾上將在管?”
本森已經絕望了,他哆嗦起來,不行,這事兒不能扯到維默爾家去,否則到時候,他們基恩家的人恐怕此後在首都星就真混不下去了。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避重就輕道:“我認罪,我貪財走私,違反聯邦法律,我願意上軍事法庭,我申請交出全部軍職接受審查。但這次我真的只是一時判斷失誤,畢竟林敬也的嫌疑真的非常大,元帥,這個二線的區區Beta,如果不是有什麽貓膩,怎麽可能恰好就——”
嘭——
一聲有些低悶的響聲,本森瞪著眼睛,張著嘴巴,眉心一個射線穿透的血洞,緩緩跌落在地,四肢最後抽動了一下,就悄無聲息了。
“好、吵、啊。”雷恩放下持槍的手,又倚回椅背上。
偌大的艦橋像冰窖一樣死寂。
沒有人敢出聲,哪怕是問心無愧的,也被嚇得背後冷汗涔涔。
天穹之劍,對外戰無不勝,對內,同樣雷霆鐵腕。
跟隨雷恩已久的少將們只是立正站好,神色沒有任何動容。
天穹之劍三個月前剛剛輪換了一批艦長,八個行星軍團各自推舉了兩到三人,雷恩的視線掃過這些新人,忽然一笑:
“希望諸位當中,別再有蠢得這麽顯眼的,就算心懷鬼胎,也拿點高級手段,不然我就得跟議會提議,看看各大軍校的戰術課教授是不是都收了你們黑錢才讓你們畢業的。”
他轉了轉手裡的槍,又涼涼地說:“也有可能,是對貴族平民雙重考核標準?他家難道給學校捐樓了?”
所有新艦長噤若寒蟬,就算不是雷恩自己帶出來的人,這會兒也能看得出元帥是真的氣狠了。
唯有瑞貝卡少將咳了一聲:“元帥,就算是您,也別胡亂瞎指控啊。”
雷恩看了這位跟他征戰多年的老將一眼,慢慢收斂了那股殺意,算是對她表示一點敬意。
於是劉浚也仗著跟隨元帥已久,鬥膽補充:“是啊,這番布局其實真的不算差了,這不也就元帥您自己慧眼如炬嘛。”
馬屁啪啪拍下,雷恩瞥了他一眼,劉浚嘿嘿了一聲,躲回老前輩身後。
然後雷恩回頭,正色說道:“各位,不管以前是幹什麽的,在哪服役,以後是天穹之劍的人,是我雷恩·楚手下的兵,我希望各位記得,才華平庸沒什麽,世界上多得是平凡人,你可以不出眾,你只要夠努力就行。但我生平最恨叛徒,我最討厭背後捅自己人刀子的無恥之輩,你們盡可以放心,誰要是跟本森學,我保證,你的下場肯定也和他一樣。我有權在戰時處決叛逆者,所以你們放心,我不會讓這種人有機會活著上軍事法庭狡辯。”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采訪一下第一位領到盒飯的優秀炮灰是什麽心情:
本森:謝邀,心情就是,狗糧真他媽噎死我了。以及,我真的不蠢,是他倆段位過高!別拿神仙來和我們正常人類對比!
第15章
所有人齊聲應是,然後親兵上前,果斷乾脆地拖走了地上的屍體,雷恩的態度似乎也緩過來了,起碼眾人不再覺得一吸氣一口冰涼了。
可沒有人心頭平靜,眨眼間死了一個少將,雷恩動手的時候甚至唇邊笑容未減。大多數人都冷汗濕透,平心而論,劉浚其實說得對,本森的一番設計絕不是雷恩說的“蠢”,但那樣的遮掩手段,卻輕易就被雷恩拆穿。
只是,畢竟是少將艦長,該懷疑毫不留情,抓到把柄說宰就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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