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這兒就行了,謝謝。”
賀允將梯子打開,豎在牆上,導演先爬上去尋找了一下視角,沒一會兒就爬下來,挪動梯子,再三觀察,終於確定了位置,小聲和攝影師說了拍攝要求。
攝影師這才走到梯子跟前。
許意體貼地去扶梯子。
賀允見狀跟著上前。
攝影師檢查一下身上的著攝像機,接著就朝上爬,起初非常順利,忽然一個不小心,腳底打滑,他驚呼一聲,整個身體朝許意這邊砸過來。
許意還沒有反應過來,賀允趕緊伸手推住攝影師的胳膊,給了攝影師一個支點,穩住攝影傾斜身體的同時,用自己的身體抵住了搖搖欲墜梯子。
攝影師驚嚇過度了三秒,在賀允的助力下,以極快的速度穩住重心。
許意也在此時反應過來,趕緊用力扶住梯子。
有驚無險,梯子和攝影師都穩定住了。
“沒事兒吧,沒事兒吧?許園長,你們沒事兒吧?”導演剛才也看到了這一幕,可是他離得遠,沒來得及幫忙,只看到攝影師和梯子都砸向了許意。
這要是真砸到許意身上了,就許意那小身板,非得斷幾根骨頭不可,他當時就嚇出一聲的冷汗。
“沒事兒。”許意說。
導演立刻怒斥攝影師的粗心大意,差點就造成大事故。
攝影師也知道自己剛剛失誤了,他也後怕,連連向許意和賀允道歉,並且向賀允說感謝。
“人沒事就好。”賀允收回胳膊。
“你受傷了。”借著導演打的燈光,許意看到了賀允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劃出半指的傷口,已經在冒血了。
“一點點小傷。”賀允淡淡地說。
“那也得包扎一下,萬一感染了怎麽辦?”許意說著就拉上了賀允的胳膊,內疚地說:“你也是為了我的安全才這樣,也怪我幼兒園的一些設備老舊才會劃傷你,走,我帶你包扎去。”
賀允立刻就感受到了許意手掌傳來的溫度,像是電流一般,迅速在他的四肢百骸流竄,強勢的他心尖微微發顫,這一瞬間他沒有了思考能力,像根木頭似的跟著許意走,看著許意輕柔地給他清晰傷口給他上藥給他包扎,這一套做下來,居然完全不輸給醫院裡的實習護士。
“疼嗎?”許意問。
“本來就不疼。”賀允淡笑著說。
“明明劃了半指長的傷口呢。”
“傷口淺。”
“那也會疼啊。”
“真的沒什麽。”怕許意繼續內疚下去,賀允趕緊轉移話題問:“他們給你場地費和服務費了嗎?”
“給了。”
“可以問一下多少?”
“三萬多星幣。”
“那還可以。”賀允點點頭說:“要不然我這點血流的太不值了。”
許意望著賀允說:“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什麽?”
“你也愛錢。”
“錢那麽好,誰不愛呢?”賀允笑著說。
賀允身上總有一種淡淡然的氣質,總讓他不由自主地說出心裡話,他笑說:“我也愛錢,超級愛。”
賀允點頭:“我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
賀允望著許意,笑而不語。
許意小心翼翼地問:“我平時表現的那麽明顯嗎?”
賀允微微低頭笑出聲,覺得此時的許意可愛的不得了。
許意尷尬了一下說:“那、那我以後收斂一點。”
“不用,不用。”賀允下意識地按住許意的胳膊說:“你這樣挺好的。”
說完他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緊收回手。
許意也微微愣了一下,感覺胳膊上熱熱的,心裡也怪怪的,有點陌生,不過不容他細想,導演他們就過來了,說是已經把所有鏡頭都拍完了,可以離開了。
許意說:“辛苦你了。”
導演帶著歉意地說:“辛苦的是許園長,打擾了那麽久,你朋友沒事兒吧?”
“沒事兒。”賀允說。
導演真心地說:“剛才真的感謝你。”
“不客氣。”
“行,那我們就走了。”導演說。
許意賀允送走導演他們。
賀允看向許意說:“我也該走了。”
“你不拿外套了?”許意問。
“哦,對,差點忘了。”
許意帶著賀允來到兒童換衣間,打開尤加的小櫃子,翻來覆去找不到藍色外套。
許意自言自語地說:“怎麽找不到呢?”
賀允尷尬地清咳一聲說:“可能拿回家了。”
“那……”
“我再回家找找。”
“好吧。”許意點頭。
賀允趕緊走出紅星幼兒園,坐到星艦上時,才稍稍冷靜下來,又一次覺得自己折騰這一出又一出的,十分幼稚。
可是看到胳膊上紗布,想到許意身上淡淡的溫度和關切的目光,整個人就像跳進蜜罐子裡似的,裡裡外外都是甜的,甜度沒有持續多久,他想到自己的基因問題,眼神倏爾暗淡下來,他直直地盯著胳膊上紗布。
直到星艦停下來,他打開房門,廳內自動亮起淡淡的燈光。
尤加應該睡著了。
他正要去浴室,忽然聽到房門發出“哢嚓”一聲,他循聲看去,看見尤加的房門開了,尤加穿著米黃色的睡衣出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柔軟的頭髮翹出一小撮出來,一邊褲腿捋到了膝蓋,露出嫩白嫩白的小腿肚,兩隻小拖鞋還穿反了,一邊用小手揉著眼睛,一邊甕聲甕氣地說:“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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