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突然想到了阿多尼斯。
維納斯當然不可能禁欲,他成年後的欲望都是下山找阿多尼斯解決的。
他已經清楚阿多尼斯不是凡人,每次下山依然會吹響海螺,不然那棟樹屋是不會有人住的。但他一直沒有戳破。
維納斯覺得阿多尼斯的身份也不是很重要,只要阿多尼斯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他們相處方式和成年前並無不同,該玩就玩,該親就親,就是比以前多了一項活動——最後總能滾到床上。
有一回事情進行到一半,阿多尼斯突然問他:“維納斯,如果別人想要和你做這種事,你會同意麽?”
維納斯下意識回答:“為什麽不呢?”
於是阿多尼斯動作就停了。
維納斯低呼一聲:“……阿多尼斯?”他竟然在這種時候停下!
“為什麽?”阿多尼斯半垂下的眼底有一絲陰翳,很快就被憂傷代替,“你說愛我,難道是騙我的麽?”
“我當然愛你,我最愛你了,阿多尼斯。”維納斯無措道,“可是,愛情和愛欲是兩碼事啊。”
愛情和愛欲都是他的神職,他可以分得清清楚楚。他愛阿多尼斯,但也能和任何人擁抱做愛。
“你和別人做這種事,我會傷心、吃醋、嫉妒。”阿多尼斯盯著他問,“即使這樣,你還會這麽做嗎?”
維納斯感到困惑:“你為什麽會傷心?”吃醋和嫉妒又是什麽感覺?
阿多尼斯反問:“如果我和別人做這樣的事,你是什麽感覺?”
“我沒有感覺,你可以找任何人紓解欲望。”維納斯坦誠道,“只要你愛我就好了。”
阿多尼斯:“……”
他沒再說話,繼續做剛才的事,這回發了狠。
阿多尼斯向來溫柔,可那次真是太凶了。他沒有對維納斯凶一句話,只是把維納斯從柔軟的床鋪抱到堅硬的書桌,打開窗戶讓涼風灌入,沉默地表達自己的不悅。但愛神對自己的欲望非常誠實,結束後他愉快地表示這樣更爽更刺激,下次可以繼續,在室外也行。
阿多尼斯聽到這話,無奈地扶了下額頭,似乎拿他沒辦法。
直到現在,維納斯依然不明白,他和別人上床,阿多尼斯有什麽好傷心。
雖然維納斯不知道阿多尼斯為什麽要因此傷心,但他當然是不願意讓阿多尼斯傷心的,於是拒絕了阿瑞斯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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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樹屋。
維納斯在興致高昂地和阿多尼斯談最近山上發生的事。阿多尼斯站在書桌前,一邊靜靜聆聽,一邊修剪著窗台上的白玫瑰。鋒利的剪刀發出清脆的哢嚓聲,枝丫被一點點修成他想要的形狀。
“阿多尼斯。”維納斯用聊家常的語氣極為自然地說,“阿瑞斯說他想做我的情人。”
他總是把山上的見聞事無巨細地講給阿多尼斯聽,這件事他也毫不避諱地講了。在維納斯的認知裡,這實在算不上一件大事,程度相當於“別人請我品嘗一道新菜式”。
阿多尼斯剪刀一頓,語氣平靜:“你同意了?”
如果維納斯回答不好,剪刀下一秒剪的就不是玫瑰的枝丫,而是美神的金發。
阿多尼斯舍不得傷害維納斯,連警告都是溫柔的。不然以海皇的暴戾,剪刀下一秒扎穿的應該是心臟。
維納斯搖頭:“我拒絕了。”
阿多尼斯眉眼一緩,若無其事地繼續修剪白玫瑰:“為什麽拒絕?”
維納斯歪頭:“你不是說過你會傷心嗎?”
阿多尼斯又頓住了。
然後,他把剪刀放到桌子上,轉過身來看著維納斯:“你是因為在乎我的感受麽?”
維納斯抱住他的腰:“我怎麽會不在乎你呢?”
阿多尼斯低頭撫摸他的金發:“那你願意這輩子只有我一個情人麽?”
維納斯認真想了好一會兒,最後委婉回答:“阿多尼斯,我不願意欺騙你。”
這就跟讓美食愛好者一輩子隻吃一道菜一樣,再好吃也會吃膩。他現在正對這道菜上癮,可能以後也會一直最愛吃這道菜,但肯定還會品嘗別的食物。
維納斯的邏輯就是如此簡單。他覺得這很正常,落在外人眼裡,就叫渣得明明白白。
“……”
“我知道了。”阿多尼斯闔眸,“不用告訴我答案。”
正義是正義女神的天性,風流則是愛神的天性。維納斯和宙斯同樣生性風流。與宙斯不同的是,宙斯司掌天空與雷霆,風流是他的個性。維納斯司掌愛情與性欲,風流是他的神性。神性比個性更加根深蒂固,還要難以更改。
維納斯無法承諾專一,讓他忠貞不二的難度不亞於讓正義女神站在邪惡陣營。
他所能做的唯有如實相告。他喜歡阿多尼斯,但還無法為此抵抗自己的天性。
雖然阿多尼斯總給他講逆天而行的故事,故事裡的主人公逆天輕輕松松,等到實際操作才知道難如登天。
不,比難如登天的難度還要再高一點。
登天都難,何況逆天。
第33章 打鬥
波塞冬回到海底,海洋女仙忒提斯立刻找到主心骨,但面色依然蒼白:“海皇陛下,結界——”
不用她說下去,波塞冬快步走到結界處,果然見結界又破開好幾道裂縫,異域的海水正源源不斷地湧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