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就快進到結婚了?
東方地府從上到下的進度條都好快。
塔納托斯:你們怎麽知道的?
他都還沒有說。
也不好意思說。
范無救發來一張截圖,是地府工作群裡閻羅在線發瘋。
閻羅比塔納托斯敢多了,在群裡發了一長串內容講述他和死神今晚發生的細節,范無救截圖都專門截了個長屏。
塔納托斯看完臉龐鮮紅欲滴,滿腦子都是——
他長得真漂亮。
還很容易臉紅。
可愛炸了。
我的。
閻羅在群裡……竟然是這樣的嗎?
塔納托斯還以為閻羅很冷靜,至少比他要冷靜。他還以為東方神都是這麽內斂的。
原來也是在,故作矜持,強裝鎮定。
塔納托斯捏了捏耳垂,又揉了揉臉頰,想讓炙熱的溫度快點褪去。
孟婆:關於這些細節,你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雖然被扣了十年年終獎很心痛,但一想到之前的事都是誤會,還誤打誤撞促成了閻王殿下和死神的戀愛,孟晚又滿血復活了。
她一手促成了她嗑的cp!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快樂的事嗎!
塔納托斯:……沒有。
閻羅講得已經很細節了,連塔納托斯緊張的時候顫了幾下睫毛都數得清清楚楚。
由於不敢正視閻羅,塔納托斯都不知道閻羅連這個都會數。
觀察得這麽仔細,是一整晚視線就沒離開他嗎?
也是,之前還一直盯著他袍子瞧,居然還問他袍子底下有沒有穿衣服。
變態。流氓。
塔納托斯輕輕垂下眼。
柔軟的唇瓣微微翹起。
但是好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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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塔納托斯醒來,下意識就要套上黑袍。
剛拿出來,他看著手裡的袍子靜了靜,又把袍子收了回去。
脫都脫了,再重新穿上也沒有意義。
塔納托斯走出屋子,看見閻羅正在客廳裡,坐在書案前,正握著判官筆在生死簿上書寫。
這是閻羅的工作,為大功德之人改寫悲慘命運,給他們幸福圓滿的人生。這樣的人不多,但也絕對不少。一個人的一生就像一本厚厚的書,需要修改的地方有很多,並不能一朝一夕就完成。閻羅每天總要抽上一些時間辦公。
以往閻羅都是在地府閻羅殿工作,但現在一刻也不想和小死神分離,索性就挪到公寓裡。
見到塔納托斯出來,閻羅抬起頭,見少年沒再披一身黑袍,笑道:“過來。”
塔納托斯默默走過來,看到生死簿上的文字。
……多半不認識,隻感覺到閻羅的字很好看。
塔納托斯確實不怎麽認識繁體字,他研究了新華字典,又看了大量東方電影,才學會認字和發音。他現在掌握的是簡體拚音,至於繁體……別說他了,很多華夏人也沒掌握。
塔納托斯很好奇他在寫什麽,但又不想說自己不識字。
閻羅非常善解人意。眨眼間,古樸的生死簿就變成現代樣式的筆記本,毛筆變成鋼筆,本子上的字都化為漂亮的鋼筆簡體字,讓塔納托斯可以看懂。
“這樣你看得更方便一點。”閻羅也不講究什麽“天機不可泄露”,他和天道共書天命,他對小死神可沒那麽多規矩。
這下塔納托斯看懂了。
——某年某月某日,某人車禍,終身高位截癱。
被閻羅改成了——某年某月某日,某人遇車禍,僅受輕傷,住院修養幾日,安然無恙。
改動幾個字,就是改了人生。
閻羅將紙上這行寫完,扔下筆道:“要不要我教你毛筆字?之前送你那套文房四寶還沒用上呢。”
塔納托斯猶豫:“不會打擾你工作嗎?”
“不會,工作不急。”閻羅說。
工作限定完成期限很長,時間很充裕,只要在不幸事件發生前改掉即可。人能活幾十年,不差一時。
當下還是新上任的男朋友最重要。
塔納托斯想了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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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納托斯席地而坐,坐在閻羅身旁,看他寫字。
這距離很近,他的手肘都直接觸碰到閻羅的胳膊,還沒有黑袍的阻擋。
不過……反正是男朋友了。
親近一點也沒什麽。
塔納托斯強逼自己的注意力轉移到紙上。
閻羅鋪開一張宣紙,提筆瀟灑地寫下四個大字。
塔納托斯低頭看去。
我……什麽什麽什麽。
四個字有三個都不認識。
“這是什麽?”塔納托斯問。
“學會了我就告訴你。”閻羅賣了個關子。
塔納托斯不語,拿起毛筆就在一張空白的宣紙上寫字。
他過目不忘,盡管不認識,但也可以把筆畫記憶下來。
但真拿起筆,他發現一點兒也不輕松。
他不會用筷子,可以看一眼別人怎麽使用就能學會。可他不會用毛筆,即使看過閻羅是怎麽提筆寫字的,他用相同的姿勢握筆,寫出來的字還是歪歪扭扭,慘不忍睹。
閻羅在一旁指導:“拇指伸出,食指中指壓緊……”
塔納托斯聽著閻羅講解,腦子學會了,手一點兒都沒進步。
閻羅見狀,稍微挪過去一點,覆上少年執筆的手,輕笑道:“我手把手教,教到你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