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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陷落_麟潛【完結】》番外 靈緹與天馬(2)
  韓行謙臨時把蕭馴送到通口市醫院,確定脫離生命危險後,在病床前寸步不離陪了他兩天。

  因為傷口發炎的緣故,蕭馴一直在發低燒,意識不太清晰,只要韓行謙伸手過來,他就會迷迷糊糊用臉去蹭。

  韓行謙坐在床前,趴在單人床的欄杆邊撫摸他的頭。

  生病的小狗不吵不鬧,也不叫疼,只是格外黏人,需要主人的安撫和陪伴。

  蕭馴不會撒嬌,也很少說話,更別說甜言蜜語了,他最多的時候都只會把下巴放到韓行謙胸前,睜著清澈的黑眼珠認真看著他。

  所以雖然他們約法三章,不准隨時讀對方的心,可暗地裡韓行謙還是遵守不了約定,他特別想知道每當小狗狗認真看著自己的時候在想什麼。

  他低頭用角觸碰蕭馴的頭,聽到了虛弱的呻吟:「好疼好冷……想抱韓哥……」

  韓行謙輕咳一聲,脫去髒外套輕手輕腳躺上了床,單人病床太擁擠了,人高馬大的alpha只能側躺著,把omega摟進懷裡,體溫透過襯衫把暖意遞給發冷的小狗。

  蕭馴果然往他懷裡擠了擠,埋頭進他胸膛。

  韓行謙又用伴生能力聖獸徘徊讀了一次他的心——

  「好暖和。想舔韓哥。」

  韓行謙吻了吻蕭馴發頂,微揚下巴,把脖頸露在蕭馴唇邊,等著他舔。

  但蕭馴一直克制著,沒有再動。

  韓行謙等了半個小時也不見omega有所行動,想了又不做,簡直太不像話,這樣下去不私自讀心怎麼知道他在想什麼呢?韓行謙決定不再遵守這個約定,只要悄悄地不被發現就好。

  他低頭碰觸蕭馴再讀他的心,發現人家已經睡著了。韓行謙哭笑不得,只能親一口他唇角作罷。

  後來IOA下達通知,要把所有在圍剿研究所行動中受傷的學員全部送往蚜蟲島療養,島上環境優美空氣潔淨,醫療設備齊全,且配備專業的全科醫生診治,可以讓學員們得到最適合的治療,最重要的是放鬆精神,少年們初次面對如此慘烈的戰鬥,弄不好會留下心理陰影,因此每個人都必須進行心理疏導才行。

  但由於海陸關係僵化,海面固化的緣故,原本為期兩個月的療養硬生生被拖了一年。

  韓行謙靠到椅背上,反覆翻看手中的幾張x光片,順便盯著夏乃川寫作業。

  聽說這兩天珣珣就該回來了,等他回來那天韓行謙打算去碼頭接他,然後帶他去吃頓大餐。

  夏乃川忽然抬起頭,看向了緊閉著的辦公室門,耳廓輕輕動了動:「有人站在外面。」

  他的伴生能力和白楚年一樣,也是貓科腺體最容易覺醒的伴生能力之一「多頻聆聽」。

  韓行謙以為是病人,於是放下x光片去開門,扭轉扶手拉開門,卻看見蕭馴舉著手彆扭地站在門外,狗尾巴緊緊夾在兩腿之間,緊張地想要敲門,抬頭卻對上了韓行謙淺棕色的瞳仁。

  蕭馴突然忘了自己在緊張什麼,興奮地撲上去,抱住韓行謙,小狗尾巴快搖起飛了。

  這是狗的本能反應,與主人久別重逢時就是會抑制不住興奮,像得了失心瘋的脫韁小野馬一樣,得半天才能平靜下來。

  韓行謙詫異極了,怔了怔,又喜出望外,拍拍omega的背安撫他讓他安靜,把人拉進來關上門,看了眼門邊的日曆:「今天就返程嗎?上船之前怎麼沒提前告訴我啊。」

  蕭馴突然冷靜,猛搖的尾巴戛然而止,默默夾回腿之間。原本返程日期早就定下了,但他想給韓哥一個驚喜,也不想讓他費心開車親自去碼頭接自己,所以謊報延遲了兩天,結果上船之前被白獅哧溜舔了一口,滿臉都是白蘭地信息素的香味,他來之前去洗手間搓了三遍臉,希望能躲過韓哥的盤問。

  夏乃川見來了陌生人,索性把作業扔到一邊,轉過來看熱鬧,從頭到腳打量蕭馴。原來是個靈緹omega,腰可真細啊,還夾著尾巴呢,看上去很好欺負的樣子。

  蕭馴突然發現有外人在,尷尬地把雙手從韓行謙身上挪下來背到身後,輕聲解釋:「上船之前想給你打電話的,但手機沒電了。」

  「沒事,」韓行謙摸了摸他細軟的髮絲,「你還沒吃飯呢吧,正好我這兒也沒什麼事,等會兒帶你吃飯去,我先跟餐廳訂個位。」

  蕭馴放鬆下來,不由自主搖起尾巴:「不用,我還不餓,我在這兒等你值完班。」

  「這時候特工都不出任務,哪有病人呢,我叫我學生過來值會班得了。」韓行謙先給餐廳前台打了個電話,閒著的那隻手忍不住摩挲自家小o的頭髮耳朵和臉頰。

  指尖掠過髮際線時卻不經意觸摸到了一點濕潤的泡沫。韓行謙嗅了嗅指尖的泡沫,是一股欲蓋彌彰的香皂味。

  「你好,幫我訂一下中午十二點左右的包間,」韓行謙邊打著電話,邊俯身觀察蕭馴的眼睛,距離也越靠越近,鼻尖與他臉頰只間隔了兩厘米。

  「不好意思小姐,臨時出了些小狀況,我要改下時間,改到中午兩點半左右可以嗎?」

  「好的沒問題先生,祝您今日愉快,再見。」

  手機里的通話掛斷,滴滴的忙音透過聽筒,讓蕭馴也聽得清楚。

  韓行謙低頭問他:「你剛剛用病房區的香皂洗了臉?為什麼?」

  「因為,因為……」蕭馴緊緊夾著尾巴,想編個理由但又不擅長編瞎話。

  「因為他臉上有alpha信息素的味兒。」夏乃川趴桌上狡黠笑道,「我聞到了,是獅子的氣味,獅子親了你的臉。」

  「不是,不是親,是舔……」

  「舔?」夏乃川托腮追問,「真的嗎?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了?我好像在戰鬥錄像里見過你的臉,是狙擊手嗎?我也是獅子,要不要考慮和我交往看看?」

  韓行謙眉頭一跳:「別搗亂,你去裡間寫作業去。」

  「叔叔,你急什麼呀,他是你學生嗎?你不可能搞學生的吧。」夏乃川放出一股黑玫瑰求愛信息素,當著韓行謙的面對蕭馴告起白來,「哥哥,我帶你去機車兜風怎麼樣?」

  這小alpha笑起來露出兩顆虎牙,臉頰兩側還嵌著酒窩,完美遺傳了他老爸的釣系臉,連信息素都如出一轍的浪。

  不過下一秒小貓崽就被提溜起後脖領,連著書包一起扔到了門外。

  「你可以休息了,去玩吧。」韓行謙反鎖了辦公室大門。

  夏乃川無所謂哼了一聲,靠在牆根底下玩手機,打算約幾個同學去自己家打遊戲。

  這時候,一架蜂型迷你無人機飛到了夏乃川面前,無人機托著一片月季花葉形的追蹤竊聽器。

  「什麼東西。」夏乃川捏起葉片端詳。

  突然電話響了,是陸言打來的:「小川,你不是一直想去蚜蟲島訓練嗎?嘿嘿,現在就交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我們剛發現白楚年回來了,是從花園偷偷潛入進來的,你去想辦法把竊聽器貼他身上去。」

  一聽偶像的名字,夏乃川就像掌握了明星私人行程一樣精神抖擻:「真的?他來了?……我不干,偷偷摸摸的,偶像對我印象變差了怎麼辦。」

  「哎呀,只要你能成功貼上去不讓他發現,蚜蟲島下屆訓練生名額非你莫屬,他肯定會給你寫推薦信的,聽陸哥的,一準兒成!」

  「行……信你。」夏乃川攥住葉片,向病房區走廊望去。

  果然,白楚年正悄無聲息經過韓醫生的診室門口,躡手躡腳邁著小偷的步伐,蘭波則大步流星向前走,半點兒不在乎。

  夏乃川守牆待獅,在白楚年經過轉角時故意撞了上去,把葉子竊聽器貼在了他手攥的花束上。

  蘭波皺了皺眉,但發現這少年是個貓貓頭,便毫無原則地伸手一頓揉搓,原諒了他的失禮。

  白楚年身為特工警惕的本能還在,當與人發生肢體接觸時,他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並檢查自己身上有沒有附帶上東西,或是丟失東西。

  但夏乃川突然嗅了嗅他的氣味,驚訝地問:「是你親了韓老師的對象?」

  白楚年一驚,雙手合十念叨:「不是我不是我,你可千萬別跟韓哥提我來過,小傢伙。」

  「好說!」夏乃川迅速從書包里掏出一支馬克筆遞給他,然後背對白楚年,弓起腰,「哥,我崇拜你好久了,給我簽個名吧。」

  「?」白楚年莫名其妙拿起筆,「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夏乃川,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的乃川。」

  「喲,你是鍾醫生的兒子啊。」白楚年剛要落筆,忽然停下來,「你崇拜我幹什麼,你老叔夏鏡天可比我混得強多了。」

  「二叔不讓我去PBB當兵,他說危險,還說我吃不了那個苦,我才不稀罕,我想來IOA當特工。」

  「哎喲,少爺,來這兒更得吃苦,比普通部隊可苦多了,而且幹這行說死就死,招呼都不帶打的,你爹不同意我可不能拐你,這事兒沒商量。」白楚年把筆塞回他懷裡,「去去,別擋道,我急著上樓呢。」

  「哎,哥,別走啊!」夏乃川眼巴巴望著白楚年甩手離開,蘭波看不得貓貓頭可憐,捏住他臉頰問:「你本體的爪墊是什麼顏色的?」

  「什麼本體,我沒有本體,我是人類。」夏乃川被捏得直咧嘴,「但我爸說我出生的時候手腳爪墊是粉黑相間的草莓巧克力色……」

  「哦!randido,有什麼請求可以來找我。」蘭波龍顏大悅,拿馬克筆在夏乃川衣服上簽了一個「lanbo」,然後揚長而去。

  「?」夏乃川抻長衣擺,低頭看上面的簽名,迷惑。

  ——

  反鎖的診室里,韓行謙坐在辦公桌後的靠椅里,兩腿放鬆地敞開。

  蕭馴侷促地背著手站他雙腿與辦公桌之間的小空間裡,嘴唇異常紅潤,唇上還留著齒印,後頸腺體附近也新添了幾枚吻痕。

  「傷好了嗎?」韓行謙雙手交握搭在腿上,抬頭問。

  「嗯……好了。」

  「完全癒合了?」

  「嗯……都長好了。」

  「掀開我看看。」

  「……」蕭馴舔了舔嘴唇,慢慢捲起T恤下擺,露出精瘦平坦的小腹。

  薄薄一層皮膚裹著精幹的肌肉,他的腰細而有力,沒有遵照靈緹世家的病態畸形審美去動手術切肋骨,追求不盈一握的蜂腰,反而自然漂亮。

  只是右側小腹留下了一塊剛長好的彈疤,比別處的皮膚粉嫩一些。

  其實遠在蚜蟲島時,韓行謙就經常打視頻電話關注蕭馴的傷勢恢復情況,透過手機攝像頭觀察他的傷口,癒合初期稍微有些發炎都會讓他擔憂。

  韓行謙將掌心貼在那塊疤痕下,仔細識別皮膚下的肌肉紋理,檢查骨骼的恢復程度。

  溫熱的掌心貼在腹部,緩緩移動,蕭馴緊咬嘴唇,怕自己一鬆懈就會哼出聲來。

  「所幸沒留下病根。」韓行謙摘下金絲眼鏡放在桌上,仰頭問,「這一年是不是沒參加體檢?」

  「是,蚜蟲島只例行給當屆學員體檢,沒我們的份兒。」

  「好,那把衣服脫了,躺到診床上去,我來單獨檢查一下。」韓行謙從抽屜里拿出聽診器掛到脖頸上。

  蕭馴從來就不懂拒絕韓醫生的命令,雖然臉快燙得熟透了,但依然順從地脫下上衣和外褲,趴到了診床上。

  「還剩一件兒呢,等我給你脫呢?」

  「韓哥……不在這裡行嗎……」蕭馴小聲祈求,「我們先去吃飯,然後回家再……」

  「回家還有回家的事做。」韓行謙戴上橡膠手套,橡膠被拉扯然後彈到手腕上,發出啪的一聲響。

  蕭馴只好聽話。

  韓行謙俯下身,在緊閉著眼的omega耳邊說:「我跟餐廳前台說了,會晚兩個小時到。你覺得我會允許我的小狗身上沾著別人的氣味,跟我去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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