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攬星頭朝下被扛著,默默反省自己的衝動。
“當特工要靠腦子,不要靠什麽勇氣啊無畏啊的。尤其你,身為副隊長,你要做的是掌握和修正隊員的戰術情況,不是跟他一塊兒衝,陸言本來就不是什麽聰明兔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他能做成,所以我放他去。”畢攬星執拗地說,“我們是一個隊,楚哥,你要信他。……也要信我。”
他一向謙遜,鮮少頂撞老師和長官。
白楚年松了手,畢攬星指尖伸出藤蔓纏在冷凝塔外的爬梯上,跟白楚年並排向上攀爬,他身上和手上都有傷,但這並不影響他的速度。
白楚年將目光移到與自己並排的畢攬星臉上,他記得畢攬星今年十八歲了,五官輪廓已比初見時更加分明成熟。他和陸言成長的痕跡都會留在臉上和身上,莫名勾起白楚年遙遠的向往來,他也想讓蘭波看著自己慢慢改變,從容貌到心性。
可惜對人類來說這麽簡單的事情他做不到。
陸言跟在蘭波身邊,蘭波也沒問他走不走得了,直接抱起來向冷凝塔爬了上去,依靠電磁懸浮上升,根本不用費力。
上升速度實在太快,陸言只能緊緊抱住蘭波的脖頸,頭埋在他頸窩裡緊閉著眼睛避風。
蘭波指尖轉著陸言擠在褲子外的兔尾巴球玩,發現兔子尾巴居然可以拉很長,它不是一個球,是一個卷成球的條。
可愛。明明可以坐擁陸地上無數毛茸茸,卻選擇鍾情小白,蘭波就覺得自己是個很偉大的王,偉大的王在感情上一定是專一的。
陸言把臉埋在他頸窩裡,悶悶抱怨:“我叫了哥這件事白楚年能說一年,煩死了!殺了伽剛特爾就很厲害嗎?”
蘭波輕聲回答:“436號伽剛特爾,a3級特種作戰實驗體,研究所的王牌之一,真的很厲害。”
陸言:“……”
蘭波:“使者實驗體得到驅使物會增強,小白不會,只會削弱,即使這樣也能打敗a3實驗體。”
陸言:“……”
蘭波:“他只花了十分鍾就乾掉了伽剛特爾,厄裡斯和黑豹是做不到的。”
陸言:“……”
蘭波:“他的眼睛很漂亮。”
陸言:“我們蚜蟲島特訓基地的訓練生們有個關於白楚年的誇誇群你要不要去當群主?”
蘭波:“。”
攀上冷凝塔最頂端,白楚年趴下來,朝蘭波伸手。
蘭波遞給他一塊水化鋼十六倍鏡。
夜幕降臨,白楚年閉上一隻眼睛,默默向靈緹世家望去,打開通訊器,輕聲道:“韓哥,蕭馴,給我報位置。”
蚜蟲市郊。
與陸上錦年少相熟的兩位老板常在酒莊偷閑小聚,品品紅酒聊聊天。
畢銳競點了支雪茄,閉上眼睛品了許久才緩緩吐出來。
夏憑天開口打趣:“這是多久沒抽了。”
“我家那口子根本不讓,嘴裡沾點味兒都得跟我作上好一陣兒,你囑咐囑咐你弟弟,別找比自己小個十來歲的,磨死人不償命的。”畢銳競笑著撣了一下煙,蹭了蹭無名指上婚戒,免得煙灰落上烏了,“對了,你那招可真有效,我把攬星往特訓基地一送,這孩子精氣神都不一樣了,以往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似的,就是缺少一點刺激,咱們年輕的時候多刺激,陸上錦追言逸那一陣攪和得我們一塊跟著烏煙瘴氣,我現在還記得。”
夏憑天勾唇笑道:“嗨,你知足吧……我家裁冰倒是不作,天天一頭扎在實驗室藥劑室裡,想聽他說句好話比登天還難呢,對自己學生倒是齁好。”
“哎陸哥過來了。咦,好像帶了個omega過來。”夏憑天隔著落地窗往酒莊外的車旁眯眼瞧了半天,“不是言逸啊,是個小的,這麽眼生呢。”
陸上錦帶來的omega恭恭敬敬給陸上錦拉開了門,然後跟著走進來,看上去很懂規矩。
正端著高腳杯在窗邊與人談笑風生的夏憑天等了許久這張新面孔:“喲,幾天不見我陸哥家庭地位見漲,如今出門帶的人都換了,嘖嘖,這小身板,能經得住言逸踹上一腳嗎。”
畢銳競靠在窗邊:“這話說的,言逸的一腳他自己也接不住啊。”
陸上錦懶得聽他們瞎打岔,回頭朝身後的omega抬抬下巴:“叫人。”
渡墨連忙鞠了一躬:“畢總、夏總。”
陸上錦往沙發裡一坐,蹺起腿:“給你們講個逗樂事兒。”
兩人無聊透了,紛紛湊過來聽。
“看這個合同。”陸上錦從渡墨手裡抽出兩遝紙擱在桌上,“看看我那個好兒子談的生意。”
畢銳競拿起一份掃了一眼,樂了:“這是小白弄的還是陸言弄的?”
夏憑天扶著沙發背笑到背過氣去。
陸上錦也氣笑了:“兔球也做不出這事兒來,小白乾的。八十多個億的nu營養藥劑他上來開口給八億,別人講價抹零頭,他直接給人家抹了一個零下去。”
“哈哈哈操,他可真會講價啊。”
“別打岔,還沒完呢,他拿二十個點定了六萬的in感染藥劑,然後呢,毀約,不要了。”
畢銳競想了想:“你讓我查的單烯寧就是這種藥劑的原料吧,六萬支感染藥劑,估計把研究所整個庫存的單烯寧都給耗完了……他一下子全不要了,雖說定金拿不回來,可感染藥劑本來就不好賣,需求量小,研究所積壓這麽多賣不出去,資金又不夠回血……真損啊……我早說小白有你的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