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對面掛斷電話,手機從通話頁面恢復成了正常桌面,白楚年才心情很好地把手機放到桌上,趴到桌面上給蘭波發消息。
他坐在公寓臥室內秘密武器庫的製圖台前,雙手雙腳腕和脖頸都扣著死海心岩鎖鏈,而整個桌面外罩著一整個死海心岩獸籠,將他緊緊地鎖在這方寸之地。
蘭波也剛到IOA聯盟大廈,從電梯中下來,穿著白楚年的衣服——寬松的籃球背心和短褲,反戴著一頂鴨舌帽,凌亂的金發卷卷地貼著脖頸,斜挎著背包,行走在嚴肅忙碌的聯盟大廈裡顯得格格不入,當然那張漂亮的面孔也與其他平凡容貌格格不入。
手機震了一下,蘭波腳步慢下來,看了一眼消息。
randi:“老婆,我超喜歡你。”
還能發消息,看來是沒太難受。蘭波輕笑,回了一句語音:“milayer。(寶貝)”就把手機放回了口袋。
他剛從蚜蟲島回來,受白楚年之托帶著促聯合素去見了無象潛行者。
無象潛行者為他憑空複製出了一管與促聯合素顏色相同的紅色藥劑,但經過檢測,只有顏色相同,成分上基本毫無關系。
夏小蟲無奈搖頭:“我只能複製分子構造已知的東西,你有藥劑成分說明書嗎。”
如果有的話,醫學會就能順利仿造了,根本不需要特意跑到蚜蟲島來求助他。
從蚜蟲島無功而返,蘭波回到了IOA聯盟大廈,到了約定見面的房間時,裡面已經有兩人在等了。
林燈和多米諾一直住在這裡,雖然得到IOA的保護,可以在聯盟總部區域隨意走動,申請的話也可以走出總部大樓,不過他們也不常出去。
蘭波一進來,多米諾就熱情地端著甜咖啡和新烘烤的曲起餅乾迎了過來,頭上的蝴蝶觸角開心地抖動。
“王,請坐,請坐。”多米諾把桌上的大綱筆記本、鋼筆和寫到一半的手稿隨手掃開,給蘭波騰出了一塊寬敞的地方。
自從韶金公館遇襲事件發生後,多米諾受了重傷,雖然在IOA醫學會的搶救下撿回一條命,可作為腺體細胞延伸的蝴蝶翅膀被扯爛,腺體還是受到了嚴重損傷。
蝴蝶腺體的固有能力是幻想,大多數蝴蝶腺體擁有者都從事著藝術創作和自由職業,他們最擅長也最熱衷的事情就是創造一切美麗的東西。腺體被毀,對多米諾來說比落下殘疾和終身癱瘓更不能接受,在他躺在病床上最絕望的時候,是蘭波替他修補了翅膀。
多米諾親昵地摟著蘭波的手臂,把特意準備的點心全拿出來擺了滿滿一桌,然後從上鎖的抽屜裡拿出了一疊密密麻麻寫著字的紙,放到蘭波面前。
“其實很早以前白楚年就跟我們提過,關於109研究所總部的情況,所以我很早就去調查過。”多米諾把一疊一疊用訂書器分別裝訂的紙頁翻開,“這一周時間,我按照白楚年制定的行動計劃,梳理出了十條潛入研究所總部的路線,我保證,就是艾蓮本人也絕對找不出第十一條可行的路線了。”
多米諾的J1能力是連鎖反應,隨便做點什麽,就會徹底改變某件事情發展的方向,同時,也能將行動按照最順應好結果的順序排列成一條線。
蘭波依舊看不大懂,但這些天,他學習的文字比之前二百七十年加起來還多,他從未這般急切地想要學會什麽東西,也從未如此自責過在邏輯和大局觀上的欠缺。
在他翻看多米諾拿來的文件時,門被輕輕踹開,爬蟲抱著一箱子卷成筒的工圖進來,工圖紙幅很大,襯得爬蟲個子更小了,映入眼簾的除了他的小個子,還有他身上扎眼的印著黑色蠕蟲logo熒光黃衛衣。
“地圖印出來了。”爬蟲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插兜坐到沙發上,腳踩在箱子上沿,“我熬了好幾個大夜。”
爬蟲的M2能力“地球平行位面”能夠目標實體轉換成副本數據,再進行文字轉換,獲得對目標的詳細分析,所有客觀存在的無生命物體都可以從物品欄拉出來,查看它的詳細資料。
他拉取了109研究所總部大樓建築內部構造圖,以及內部擺設的俯視圖,但僅限於此,他無法說清每個區域和房間都是幹什麽用的。
好在林燈在109研究所總部工作了不短的一段時間,即使這些年來,研究所的裝潢和擺設一直在更新,但基本格局都沒變動,林燈憑借記憶給地圖做了整整三萬字的注釋。
這次潛入109研究所總部竊取促聯合素的行動不會得到IOA的書面批準,意味著他們將沒有支援,沒有裝備,一切準備和行動都只能靠自己。
蘭波把多米諾的文件和爬蟲的工圖都疊起來放進背包裡,拿回去給小白看。
多米諾黏著蘭波有點舍不得他走,把自己烤的餅乾點心用紙袋打包給他拿上。
蘭波走出門時,爬蟲叫住他:“這麽多年,從研究所逃出來和被買賣出來的實驗體不計其數,想回研究所報復的並非沒有,但他們都失敗了。研究所的突入難度是難以想象的。”
蘭波瞥了他一眼:“那是因為我還沒去。”
爬蟲插著兜,因為身高原因只能微微仰視他:“你也沒那麽自信吧。”
蘭波攥了攥背包的肩帶,的確,他也沒有什麽把握。
“不如去找撒旦佔卜一下。”爬蟲說,“至少是個心理安慰。”
“佔卜?”蘭波嗤之以鼻。他向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何曾寄希望於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