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楚年險些失控時,黑豹手臂上覆上了一層玻璃質,也正因他的保護,他肩上昏迷的撒旦才沒被壓成一顆玻璃球。
“你已經到了這個級別了,下一步是毀滅還是自由呢。不管是什麽,都是值得羨慕的。”黑豹微微俯身,豎起食指在唇邊,幫了他一把:“禁用,泯滅。”
覆蓋在他身上的玻璃質悄然消失,白楚年充血變藍的眼睛終於恢復了原狀。
潛艇外部傳來了一些敲敲打打的試探聲,看來是蘭波把搜救隊帶過來了。除此之外,也有其他A3級高階omega的氣息接近。
“有隻倉鼠一直跟著我。”黑豹說。
“哦,那是我長官。”白楚年坐在地上,看著濕潤的地面出神:“把撒旦留下吧,你帶不走了。”
倉鼠的氣息越來越近,黑豹沒多作停留,把撒旦放在地上,無聲地離開了。
白楚年提起撒旦的手臂,收拾起一副輕松的表情,對著洗手間的攝像頭豎起中指,給不知是否還在觀測這艘潛艇的研究所留下一句話:“你們快要完蛋了。”
隨後拖著撒旦朝氣息來向走去。
因撞擊而嚴重變形的艙門被鋸開,大量海水湧入,蘭波從縫隙外把頭探進來,遞給了白楚年一隻手。
白楚年緊緊握住他,蘭波便把他拉了出去。穿著封閉防護潛水服的醫療人員和特工組其他成員沿著蘭波淨化開辟出的一條通道,在蒼小耳的帶領下進入了潛艇內部進行全面調查。
上岸後,天已大亮,岸邊聚集了許多維護秩序的聯盟警員,警笛作響,周邊許多記者在圍觀和采訪。
畢攬星簡單應付了幾波媒體之後找了個機會遁了,從急救帳篷裡拿出浴巾給白楚年披在身上讓他擦乾,雖然天氣轉暖了,可清晨的風依然涼。
白楚年擦了擦身上頭上的水:“蕭馴怎麽樣了。”
“黎明的時候鍾醫生開車親自來把他接回去了。走的時候就已經完成搶救了,醫生說脫離了生命危險,而且鍾醫生的能力是解百毒,我想……不會有事吧。”
白楚年松了口氣,把擦濕的浴巾扔還給畢攬星:“這次乾得不錯,靠譜。”
畢攬星緊揪著的眉頭終於松開了些。
白楚年遠遠望著坐在岸邊無聊撥水的蘭波,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們分別的這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麽,絕對不止蘭波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那麽簡單。可不管他怎麽問,蘭波根本不願說。
或許身份使然,蘭波不喜歡向他人示弱,也不屑糾纏往事,白楚年完全能想象到遇見自己之前,他是一位怎樣冷酷瀟灑的omega。
不管怎樣,有件事白楚年無論如何也想問出口。他走過去,蹲在蘭波身邊,靜靜端詳他。
卻見蘭波跪坐在水邊,捧起一捧海水,裡面有一尾已經肚子翻白死去的小魚苗。
泛著淡藍的海水在蘭波手中重歸清澈,微小的魚仔遊動起來,蘭波將淨化的水放回海中,那隻魚苗再一次被藥物浸染的海水吞沒,很快便翻白肚皮隨著海浪衝走了。
不知道蘭波在這裡重複了多少遍一樣的動作,他終於煩了,狠狠抓起一把沙子用力砸進水裡。
“faak。(操)”
到嘴邊的話突然咽了回去,白楚年抓住他的手,把他拉進懷裡,放出安撫信息素,輕拍他的後背,雙手撐著沙灘,挨近他,嘴唇貼著他唇角安慰:“你別著急,我們肯定幫你弄乾淨。”
“幫我?”蘭波笑出聲,繃緊的身體從白楚年懷裡柔軟下來,“我有時候會覺得無力,就像和一群不知好歹的孩子住在一起,拿蠟筆塗牆,用螺絲刀撬電視,把沙發裡的海綿掏出來,然後一臉一身的汙穢坐在地上等我收拾。”
“我真不明白,這是在幹什麽呢?”蘭波抓住白楚年的手腕,拉著他拂袖離開海岸,束起的金發甩到腦後,“就這樣吧,我不管了。”
第160章
岸上駐守的醫療隊給白楚年安全拆掉後頸的抑製器後,檢測體內是否還殘留有藍素病毒,蒼小耳在通訊器中命令聯盟警員送兩人回去休息恢復體力,暫時不要出門,等他的詳細調查結果。
撒旦也由聯盟特工親自押送回總部。
他們暫時回了白楚年在市區的小公寓,蘭波一回到家就鑽進魚缸裡,一言不發地團成球睡覺。
白楚年也累了,松了松手臂關節,扭扭被鎖麻木的脖頸,癱坐在沙發上,看著關閉的電視愣神。
看得出來蘭波心情很壞,他一不高興就不愛搭理人,然後團成個球自己待著去,今天也如此,房間的氣氛很沉悶,許久未開窗通風了,室內的灰塵在窗簾縫隙透進的陽光中漂浮。
白楚年閉了會兒眼睛,雖然身心疲憊,可又睡不著,閉上眼睛腦子裡就會出現各種令他暈眩想吐的畫面,一閉上眼睛他仿佛真切地看見蘭波用團成球的方式保護自己,卻被切斷最脆弱的尾尖,劇痛強迫他的伴生能力魯珀特之淚狀態解除,然後被固定雙手和魚尾鎖在手術台上,鋒利的刀片切開他的腹部,血流滿地。
“呃……”白楚年感到前所未有的熾熱和難以呼吸。
項圈緊緊勒著白楚年的脖頸,脖頸的皮膚被勒紅了。
由死海心岩形成的束縛項圈可以在白楚年能量外溢失控的時候用勒緊的方式控制和提醒他,但相應的,白楚年就不得不承受這種被項圈束縛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