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行謙藏身在港口附近,快速多次的耐力重置讓他額頭滲出細汗。
軍方的裝備性能優良結實耐用是人盡皆知的特點,短時間內徹底破壞兩台雷達不太現實。
韓行謙睫毛掛著一層薄汗,低聲道:“兩台雷達都重置到一半了,現在探測范圍縮減到一公裡半徑,掃描精度降低,檢測不出具體的實驗體編號,只能探測到數量和位置。但他們發現了故障在維修,一旦換上新部件雷達就會恢復作用,你得在三分鍾內搞定。”
“好。”白楚年按住耳麥,“攬星,我一點鍾方向有一片沼澤,你和陸言繞過去。”
附近被荒蕪枯樹包圍,金縷蟲的蛛絲源源不斷地鋪滿整片密林,他能在纖細的蛛絲上任意遊走,這種地形對白楚年來說不佔優勢。
只有距離港口一公裡外的鹹湖沼澤最適合伏擊。
這幾回合下來,白楚年的體力卻並沒減少,他消耗的完全是由手中的這把鐮刀供應的能量。
金縷蟲傷得很重,身上又背著一具沉重的木乃伊,體力漸漸支撐不住,全憑一口氣撐著朝港口奔跑。
白楚年也不再攻擊他,而是在樹影枝杈間輕盈跳躍跟隨,目光落在金縷蟲身上,揣摩他的意圖,時不時發出一句語言攻擊。
“兄弟,別跑了,港口大人物們開會呢,你去了不是送死嗎。”
“你想找誰?”
“言、逸。”金縷蟲冷漠地回答了他。
“找我們會長幹嘛。”白楚年挑眉問,腳尖一點躍至遠處枝頭,“我帶你去,你跟我走。”
金縷蟲一字一句努力道:“我,不信你。”
“你傷到我了。”白楚年捂住心口,“我們是同類,信我,我說了算。”
“滾開。”金縷蟲憤怒地抬起槍口回身掃射。
白楚年早就摸清了這把武器的射程射速和散射,輕身避開子彈,將鐮刀掛在背後槍帶上背著,寸步不離尾隨金縷蟲:“你找我們會長什麽事?我替你轉達總可以吧,你叫什麽名字?”
“交給他,重要的東西。”金縷蟲陷入了沉思,喃喃自語,“我不記得,我的名字。”
培育期實驗體腦子本來就不夠用,白楚年還一直在逼他思考,金縷蟲的思維混亂起來,被白楚年一刀攔路,徑直扎進了沼澤區。
沼澤區空氣濕潤,金縷蟲的蛛絲很快結了一層水珠,結下水珠的絲線失去了輕盈的特質,控制起來難度大大增加。
金縷蟲跳到了樹上,從這個方向已經能看得到港口的人影,他從身穿華麗製服的衛隊中間找到了會長的身影,不顧一切地衝了過去。
當他接近斷崖即將一躍而下時,一枚狙擊彈從千米外無聲飛來,重重擊打在他的槍身上,衝擊力把金縷蟲整個撞了回去。
腳下的沼澤中突然向上生長數道漆黑藤蔓,藤蔓木質化成為劇毒的箭毒木,密集的毒樹像高聳入雲的柵欄般將金縷蟲困在其中。
最關鍵的限制達到,白楚年說:“你們撤走,離開他的射程。任務完成,帶蕭馴回去治療。”
金縷蟲緊咬牙關,手指操縱蛛絲動了起來,突然感到背後劇痛,似乎被鐮刀狠狠撕開了一道傷口。
木乃伊一直被他背在背後,如果他感到背後受傷,那麽木乃伊一定會最先受到傷害。
金縷蟲顧不上那麽多,絕望地把木乃伊從身上解下來抱著,動作有點笨拙遲鈍地翻看木乃伊是不是被鐮刀砍斷了。
但木乃伊毫發無損,他背後也沒有受傷。
當他反應過來被騙的時候,白楚年的鐮刀已經壓在了他喉嚨上。
“剛剛是我的伴生能力疼痛欺騙,我從來不毀別人最愛的東西。”白楚年握住他的步槍槍口,將步槍奪過來,拎著金縷蟲將他扔到地上。
金縷蟲愣住,小腹上突然挨了一記重擊,白楚年插著兜,把鐮刀夾在臂彎裡,淡笑著踩在他肚子上,踹了他兩腳,拿著通訊器放在他嘴邊,給何所謂聽他的慘叫。
直到何所謂說“夠了”,白楚年才停手。
金縷蟲咳出一口血來,認命般躺在地上,艱難地把木乃伊抱到懷裡,蜷起身體不動了。
“兄弟,你真的很會給我找事兒。”白楚年坐在橫放在低處電磁浮空的鐮刀長柄上,粗暴地扯起他的頭髮,對著他那張鳥嘴面具舉起胸前的ioa自由鳥徽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是什麽。”
金縷蟲撞在他的胸膛上,他看不懂徽章,但能嗅到白楚年身上殘留有言逸會長信息素的氣味。
躲在遠處的陸言看不下去白楚年殘忍虐待戰俘,他剛經歷過sere訓練,對戰俘的同理心還沒消退,拿著腺體抑製器從山谷高處跳下來勸白楚年:“楚哥,算了吧,算了吧,這個給他戴上,我們帶他撤吧。”
金縷蟲扭頭看向陸言,呆呆地愣了半晌,像是把他當成了什麽人。
陸言沒敢靠近,躲到白楚年身後探出半張臉,兔耳朵遮住眼睛只露出一條縫,色厲內荏威脅:“幹什麽,要記住我的臉然後報復嗎?我看你是還沒被打服呢!”
金縷蟲默默地在地上爬了兩步,抱了抱木乃伊,然後不舍地遞到陸言手裡。
誰都知道這蛛絲裡包了個屍體,陸言兩隻手不自在地按在胸前不肯接,金縷蟲就跪了下來。
“啊啊啊出現了!道德綁架!”陸言兔耳朵豎起來,指著金縷蟲叫,“你要幹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