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蘭波絲毫沒有表示受到過阻礙,白楚年確定和自己對話的這個假蘭波與自己並不在同一層。
白楚年猜測假蘭波是胡說八道。
或者,有人提醒他。
因為白楚年經過的健身房地板上,確實有一塊血跡,血跡被蹭過。他故意向蘭波隱藏了這些信息來驗證和他對話的蘭波的位置。
至於血跡被蹭過這個細節,白楚年懷疑是假的自己告訴了假蘭波,至於他們是如何聯絡的他還不清楚,有可能同樣通過攝像頭,但這不重要,白楚年認為真蘭波大概率和自己處在同一層,並且就跟在自己身後的房間裡。
在找宿舍密碼的過程中,白楚年花費了一些時間,不過他找到了一個小的紫光手電,試著在房間各個角落打光查看,終於在密碼器上發現了按過的痕跡。
他按順序按下那些被按過的數字,“14579”,宿舍門鎖就打開了。
白楚年輕輕將門推開一個縫隙,朝裡面探視,他攥緊手中的小刀,將短小的刮胡刀片夾在指間,然後迅速推開門,掃了一眼門後。
門後無人,白楚年轉頭觀察房間的其他角落。畢竟這棟房子裡還藏著至少一個想置他於死地的映像體呢。
白楚年走到中央後,來時的門被關上,他已經習慣了這個機關,冷靜地查看其他細節。
這是一間餐吧。
淡黃的壁紙,乾淨的吧台後安裝了油煙機和電磁爐,右手邊是個酒架。
吧台上放著一瓶葡萄酒。
看上去和蘭波最初描述的餐廳相同,他在監控影像裡看見的也是這個房間。
白楚年拿起葡萄酒端詳,葡萄酒瓶是幾乎不透光的暗色玻璃,用木塞塞著瓶口,裡面的葡萄酒看樣子還沒喝過,不過塞子似乎是被拔出來後再塞回去的。
因為生產葡萄酒的工廠是用機器塞木塞的,很容易將木塞塞進瓶口,但木塞浸潤葡萄酒後會膨脹,體積變大,想原樣拿出來再原樣塞回去總會留下一些痕跡。
白楚年仔細看了看瓶身上的標簽,好像是西班牙語。由於需要和ioa其他分會的同事交流,白楚年有一陣子突擊學習過西語,日常交流沒什麽問題,但閱讀文字就稍困難些,不是很熟練。
他拿著葡萄酒瓶溜達到酒架邊端詳,簡易的木製酒架,木板相互斜插形成一個個方形格子。
白楚年蹲下來,一個一個孔觀察,小心地挪開酒架,牆紙上留下了一片淡淡的粉色痕跡。
“……”白楚年又舉起葡萄酒,對著光觀察起瓶內的酒。
可惜他手裡沒有什麽工具,光靠手或者嘴也打不開木塞。
算了,先把開門密碼找著再說。白楚年乾脆把葡萄酒上的標簽撕下來揣兜裡。
這時候,通訊器裡的蘭波忽然喃喃念叨了一句“失敗。”
白楚年立刻靈敏地捕捉到他的異常,順勢追問:“你看到什麽了嗎?”
蘭波已經從健身房進了放置著上下鋪鐵欄杆床的宿舍。
他首先奔向了密碼器,密碼器上果然用創可貼貼著一張字條,蘭波想都沒想,一把把字條扯下來藏在手裡,望了望四周沒人,才打開看了一眼。
看罷字條,蘭波將這張字條也細細折起來,和從洗手間圓鏡後,還有醫務室日歷上、還有貼在杠鈴上的三張字條收在一起,塞到自己身上的繃帶裡,拍拍。
小白好久沒給他寫過情書了,蘭波對字條的興趣遠大於這些破房間。
不過小白的話還是要聽,蘭波立刻搜找起來,從幾個欄杆床之間爬上爬下,終於從一個上鋪的枕頭底下發現了一疊a4紙資料。
蘭波把上面夾著的碳素筆摘下來隨手一扔,瀏覽了一遍這些紙,資料上的文字密密麻麻都是英文,蘭波看得頭暈,便叼在嘴裡從床梯上爬了下去。
有一頁紙從資料裡掉了出去,飄了兩下,剛好落在了床腳底下。
蘭波隻好叼著資料,趴在地上伸手去夠,抓到了紙頁一角,用力一拽,哢嚓一聲,紙被他扯斷了,只夠出來半頁。
蘭波看了一眼,好在他還是認識其中一個標紅的單詞的,寫著“fail(失敗)。”
他喃喃讀了出來,突然聽見白楚年從通訊器裡問他“你看到什麽了嗎?”,蘭波嚇了一跳,叼著剩下的資料爬到密碼鎖邊,按照小白給他留下的字條輸入了密碼。
等待門開的這段空閑,蘭波無聊地掃視周圍,發現地面上有幾塊血跡,都是被蹭過的。
白楚年還在追問:“你看到什麽了嗎,房間裡有什麽嗎?”
蘭波不耐煩道:“有幾個血腳印。”
“腳印?什麽方向。”
蘭波盯著地面看了半天:“從我這裡,到另一個門。”
“你在哪個位置?”
“密碼鎖旁邊。”
“哦……你已經找到密碼了?”
“嗯。”
白楚年笑了一聲:“我這邊也有個很有意思的事。我現在在那個放葡萄酒的餐廳,這裡的密碼是89456,和你最初告訴我亂按出來的一樣。”
蘭波皺眉:“我沒有騙你。雖然你不是小白,但你是一個貓貓頭,我不騙貓貓頭。”
……看來假的蘭波也一樣可愛,畢竟本體可愛。
“我們可以商量一下,我找到我老婆以後帶他回家,然後你回加勒比海代班塞壬,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