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鱷已經在直升機裡等你了。”人偶師指引著厄裡斯按預定的撤離路線離開,“剛剛你翻出觀察台時刮掉了一塊玻璃。”
厄裡斯在林立的高樓頂端利用詛咒金線當做繩索蕩過障礙,冷哼道:“那又怎樣!”
“白楚年的固有能力是貓行無聲和多頻聆聽,別被他抓住。”
厄裡斯從一座高樓樓頂縱身跳下,手中詛咒金線纏住大廈頂端的避雷針,撐著身體蕩上下一座高樓最頂端。
這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了,紅狸市高聳的大廈都還燈光閃爍,地面上車流稀疏,霓虹燈的顏色讓每一棟樓光彩繽紛。
腳剛落地,厄裡斯就看見對面大廈頂端天台欄杆上蹲著一個影子。
影子站了起來,像貓似的穩穩站立在細窄的欄杆上。
突然,那影子動了,毫無繩索借力地縱身一躍,在窗楞上輕盈一踩,身體又向上彈射出十幾米,時而手腳並用在高樓之間跳躍。
厄裡斯的目光漸漸追不上那道迅疾的影子,隻感到背後一股冷風襲來,與生俱來的戰鬥直覺使他向另一個方向躲避開來。
當他穩定心神將視線投去,看見落地的黑影緩緩站了起來,收回了背後一條雪白的,用來保持平衡的尾巴。
白楚年站在風中,與他之間相隔不過十米。
“來都來了,不留下玩會兒?”白楚年問。
“啊,好啊好啊。”厄裡斯說。
人偶師叫住他:“別與他糾纏。”
“哦。”厄裡斯隻好改口,“不好不好,今天沒時間。”
白楚年微微皺眉,向厄裡斯一步步靠近:“為什麽?”
厄裡斯一眼看見了他脖頸上的黑晶石項圈,在白楚年指尖險些接觸到自己的一瞬立刻退開來。
但即使並未真正接觸到,一股帶有白蘭地信息素的氣味還是衝擊到了他的手臂,一層玻璃質飛速席卷吞噬著厄裡斯的手臂和肋骨。
“這是……泯滅?”厄裡斯不敢確定,但白楚年現在的狀態顯然已經殺紅了眼,死多死少不差他一個了。
人偶師說:“我把神聖發條放在你上衣口袋裡了。盡快脫身。”
厄裡斯果然從兜裡摸出一枚銀色方口鑰匙,插在自己後頸快速扭動了數圈。
與此同時白楚年附加了骨骼鋼化的一拳重擊在了厄裡斯小腹上,好在發條插得及時,厄裡斯全身得到驅使物的強化,硬生生抵消了這一擊,兩人被相互的衝擊分開來。
“沒有蘭波的控制,白楚年也不敢過於放開使用能力,別怕,他不敢摘下項圈。”人偶師冷靜地指揮著,“這太奇怪了,他的m2能力泯滅應該只有接觸才能生效,這一次的泯滅怎麽看都要比之前他所展現的水平要強得多。”
短暫的幾回交手,白楚年忽然盯上了厄裡斯的眼睛。
貓科腺體的固有能力使他能聽到更高或者更低頻段的噪音,就在與厄裡斯擦肩而過的零點幾秒內,白楚年敏銳地捕捉到了零星的一點電子噪音。
而這一點電子噪音似乎來源於厄裡斯的右眼球。
白楚年注視著厄裡斯的眼睛,忽然笑起來:“什麽,你是狗仔隊的嗎,原來藏在這兒。”
他攤開左手,脖頸上的項圈被他控制融化,分出了一小段在掌心裡鍛造成一把晶石匕首,而脖頸上的項圈只是變窄了一些。
“你錄到什麽了呢,我可從沒動手殺過任何一個人,他們死於同類,和他們引以為傲的科技。”白楚年猛地撲了上去,與厄裡斯糾纏在一起,壓在他身上,雙手握匕首朝厄裡斯右眼眼眶刺了下去。
厄裡斯接住了他雙手,拚命與他僵持,刀刃偏離滑脫了手,一刀刺碎了厄裡斯的耳朵,與人偶師的聯絡立刻斷開來。
白楚年調轉方向,再一次朝厄裡斯眼睛猛扎下去,在匕首即將沒入眼眶,甚至洞穿厄裡斯頭顱的前一秒,白楚年的動作突然停住,雙手就像戴上了銬子一樣怎麽都無法再刺下一分。
他的身體就像被控制了,雙手不聽使喚地合十,做出祈禱的動作,身體也從厄裡斯身上被一股力量掀了下去,跪在了地上。
“去死吧你。”厄裡斯一見機會出現,立刻啟用a3能力如臨深淵。
白楚年所在的黑夜陰影被圈了起來,地面一寸一寸被吞噬,再過一會兒白楚年就會墜進深不見底的巨坑之中。
而巨坑也同時停止了下陷,厄裡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能力就像熄火了似的,怎麽也放不出來。
遠處的黑暗中,緩緩睜開了一雙金色眼睛,瞳仁細細地豎著。
黑豹走出來,將白楚年和厄裡斯分開,但並未停止j1能力“墮落皈依”和a3能力“魔附耳說”。
這兩種能力一個是針對動作的禁用,一個是針對能力的禁用,魔使的主能力就是沉默。
白楚年被迫雙手合十動不了,只能從已經陷進地面的淺坑裡仰頭:“喂,你到底幫哪邊的?”
厄裡斯嘗試了幾次都無法再使用如臨深淵,挑釁地看向黑豹,微揚下巴:“多管閑事。”
黑豹一言不發。
“厄裡斯用右眼偷拍我,”白楚年仰頭告狀,“只要他把眼球交出來我就走。”
黑豹冷漠看向厄裡斯:“給他。”
厄裡斯捂住眼睛:“憑什麽?尼克斯送給我的,我不給。”
黑豹又轉向白楚年:“談崩了,換個條件。”